只能用刀子划开伤口,取出虫卵,因此留下的刀口。”
“用刀子划开?”时燃微微一惊,“刀子不是更不干净吗?”
“刀子用火烧热,差不多和消毒一个道理。”言淮干脆将她拉到身前来,安慰地摸了下她的小脑袋,“好了,别问了,也别担心,我过去受的那些伤早就好了,我现在健康的很。”
时燃靠着他光裸而温热的胸膛,听到他胸腔里健跳动的心脏,才微微安下心来。可还是忍不住继续问,他脖子上那道看起来最狰狞的伤口是怎么回事。
言淮这次犹豫了一下,才淡淡开口,“是在东南亚。”
时燃察觉出他眼中微妙的情绪,没有出声,只是静静听他说下去。
“上个世纪,柬埔寨有一只很著名的激进组织叫红色高棉,一度在东南亚地区活跃了几十年,后来被政府收编为正规军,但还有一千多人不愿投降,散布在柬埔寨边境的丛林里,继续和政府作对。当时我们奉命伪装潜入丛林,正好解救了一支被高棉叛军占领的部落。”
他眼神微微变化,竟似闪过一丝心痛的神色。
“我当时负责搜索部落西部的几间屋子,正好在角落看到一名小男孩瑟缩着蹲在那里,我以为他受到了惊吓,走过去,给了他一块巧克力,想要安慰他。就是那一刻,他从身后抽出了一把匕首。”
时燃意外又震惊地愣住了。
“那伙叛军长期和政府作对,游走在边境地区,手段相当暴虐,后来加入的一大批战士,都是被他们侵略后不得已谋求生存的土著民。虽然我们早就料到了扫荡不会太顺利,但还是没有想到,他们连部落里的小孩子都不放过。那个小男孩,就是他们训练的童子军。”
听到这里,时燃此时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言语安抚他才好。
这些事情超出她的认知范围,或者是,已经超过大多数人的认知范围。
然而言淮很快就恢复如常,低头用手触碰她的脸,“吓到了?”
时燃摇摇头,却问了一句,“后悔吗?”
言淮笑笑,“为什么要后悔?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,伤疤是男人的军功章,我身上这么几条,怎么着也能算个少将级别了吧。”
时燃被他逗得也微微露出一丝笑意,想想他遭受这些创伤时的场景,却再次红了眼圈。
“而且,你也知道。”言淮又道,“我这个人这么固执,自己选择的路哪怕是撞南墙,都不会回头。”
他低下头来,缱绻的语气,似是抚慰,又像是说给自己听。
“正如追逐你,爱上你,和你在一起,也从未有一天后悔过。”
——
林宅十年一度的好日子,一天一天接近。
就在林老寿辰的前夜,时燃接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邮件。
其实这封邮件早就应该传达到他们手里,只不过,发邮件的人那边也遇到了一些事情,因此就耽误了些时间,直到现在才传达到时燃手上。
是吉冈。
两个月前,在那艘游轮上,他承诺过的资料,全都毫无保留地发送到时燃的手上。
言淮立刻就差人去查了,预计很快就会有些线索。
当天晚上,他没在园子里,时燃搬了把椅子坐在堂前,看院子里的仆人,正张罗着往树枝和房檐下挂灯笼,夜色降下来时,灯光顿时璀璨起来。
这样一看,倒真有了几分热闹的感觉。
听林沉澜说,林老前几日都在山上拜佛祈福,今天才回来,行程也是相当匆忙。她辗转思索了一番,最后还是决定,明天和言淮一起去看望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外祖父。
然而今夜的棠园太漂亮,不去逛逛,未免会产生遗憾。
言淮临走前早有嘱咐,弥生很周全的带了几个人,在她附近的地方,不远不近地跟着。
沿着曲折流觞的院前溪,一路灯火惶惶,时不时可见大红色的喜庆“寿”字张贴在平坦宽敞的白墙上。
她在这样灯火如昼的氛围中,恍惚地想起,小时候随母亲来这里,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光景——
雕梁画栋,曲水流觞,别有洞天。
然而如今,斯人已逝,芳魂已远。
今夜的休闲活动依旧热闹。
溪流那岸,隔着院墙都透出的辉煌灯火,依稀可以听到曲调委婉的评弹,在微醺的秋夜小风中,相当惬意。
可这些俗世而热闹的人群,可曾会想到,这样的热闹掩盖着的,却是那些妙龄女子神秘离去的真相。
这令时燃忍不住想起那道高墙之下的神秘女人。
于是脚步一动,就这么凭着那晚并不完整的记忆,一路循了过去。
本来以为那个地方少有人涉足,没想到,居然在路上遇见了一位林宅的管事人物。
她没有细想,这人的出现是否是个巧合,但也谨慎地没有透露自己的来意,只是问,哪个地方有最宽阔高敞的墙面,她想去取景。
管事指了个方向,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