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毒汁后无色无味,服者三步内毙命,无法验出。疑:似取墨蛛汁杂之,可凝结成朱红色小颗粒。”
薛蘅看了许久,疑道:“真是龙鳞草的毒?入口毙命?”
“应当是。”
“难道张保的人是在刘县令离开后才下的毒?”薛蘅涌上满腹疑云,道:“不对不对!我们假设一下……明远带着账册去见御史,正在谈话时,刘县令前来拜谒,御史肯定会让明远先躲起来,免生枝节,那么明远会躲在哪里呢?”
“阁楼。”
“是。可这样一来,明远就在阁楼里,他如果听到动静,怎么可能不出手制止?除非……杀御史的人轻功远胜过明远,他在那一点点时间里,毒杀了御史,没发出一点声响,再从容地逃走!”
薛忱倒抽了一口冷气,道:“这样的绝顶高手,在江湖上屈指可数,会是谁呢?”
“这个凶手如果真有这样的身手,他要夺取明远手中的账册轻而易举,怎么可能令明远逃脱?直接杀了明远便是,为什么还要这么费事杀了御史再嫁祸给他?又何需再安排那么多捕快伏击?”
薛忱愣住,心顿时凉了半截,刚燃起的希望之火,似转眼就被窗外冰冷的风吹灭了。
薛蘅越想越觉头脑混乱,太阳xue突突地跳,仿似有无数把刀在脑中不停地搅,猛地“哇”一声,一口血吐了出来。
薛忱大惊,双手在桌上一撑,扑到她身边,手中金针一口气刺中十二处大xue。薛蘅发出一声低yin,薛忱再刺入她的昏睡xue,她终于慢慢地蜷缩成一团,昏睡过去。
薛忱呆坐在她身边,看着她逐渐平静下来的面容,握着金针的手颓然一松。
他本想问她一句话,可现在,永远都不必再问了。
见柔嘉风寒渐愈,裴红菱这夜便多煨了十几个芋头。但柔嘉食欲不佳,裴红菱舍不得那烤得香喷喷的芋头,只得勉为其难地全部吃掉。
可到了后半夜,她肚子便开始绞痛,起始只是觉得涨滞难当,再过一会,似有股气流在体内钻来钻去,偏偏找不到途径渲泄出来。
她上了几回茅房,蹲得双腿发麻,毫无作用。再一次掀开被子下炕时,见柔嘉打了个喷嚏,她不敢再这样来回折腾,只好抱着肚子在廊下来回跳脚。
正难受得扭来扭去之时,她忽瞥见院中小亭子里坐着一个人。满院的积雪和枯枝,将那白色的身影映得十分孤独萧瑟。裴红菱大感惊讶,这种雪夜,有谁会不顾风寒坐在亭子里呢?
她蹿过去一看,嚷道:“薛神医,你怎么在这里?这么冷的天,可别冻坏了。快,叫哑叔来抱你回去!”
“不用!”薛忱急喝一声,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,忙又用淡淡的语气道:“我在赏雪。”
“赏雪?”裴红菱眼珠子一转,笑道:“赏雪怎能无酒?”说着一溜烟跑出院子,不多时,她端着一大堆东西过来,小火炉、木炭、酒壶、酒杯、垫褥、锦毡,应有尽有。
薛忱看得眉头微皱,她已将垫褥呼拉铺在石凳上,道:“薛神医,你还是坐这上面来吧。”说着便要来扶他。薛忱瞪着她,她一拍脑门,“唉呀,还得叫哑叔来。”
薛忱无奈,只得将双臂张开些许。裴红菱双手插入他腋下,一使力便将他提到了垫褥上。
裴红菱生了炭火,将酒暖上。待酒香四溢,她迫不及待地饮了一口,叹道:“真舒服!”
话音刚落,她小腹一阵绞痛,只听一股尖锐的声音从身下发出,偏偏这声音竟还抑扬顿挫、一波三折,她再粗野顽劣,这刻也羞得涨红了耳根。
腕上一凉,却是薛忱的三根手指搭上了她的脉搏。她还来不及说话,银光一闪,面颊两侧的xue道被插入了数根银针。
麻痛令她想张口大叫,偏偏xue道被制,只能发出低低的“呜啊”声。
薛忱俯过身来,用手慢慢捻动着银针。裴红菱“呜啊”连声,眼泪都快流下来了,他还在不疾不缓地捻动着银针。
好不容易等到他将银针全部取下,裴红菱正欲张口就骂,薛忱一指墙头,淡淡道:“去,跳三百下!”
“为什么?!”裴红菱捂着腮帮子叫道。
“你今晚是不是吃了很多芋头?”薛忱面色凝重地问道。
裴红菱一愣,不知他为何知道自己今夜贪吃了芋头,只得点了点头。薛忱正色道:“这就是了。你体内本就有虚火,再吃这么多芋头,自然就堵住了。若不想大病一场,唯今之计,只有以运动之法将滞阻的经脉打通,否则有瘫痪之忧。”
裴红菱见他说得这般郑重,吓了一跳,一个飞身便跃上墙头,再跳了下来。
薛忱嘴角含笑,用锦毡将双腿围住,再慢条斯理的饮了杯酒,叹道:“赏雪岂可无酒?好酒啊!”
七十、风雪盘山有故人
裴红菱跳到Jing疲力竭、浑身大汗地回到亭中,却见薛忱已侧趴在了石桌上。她推了推他,“薛神医?”
薛忱没有抬头,一把将她的手推开,喃喃道:“你要救他的命,那我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