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nainai,进了东花厅。谢峻恭恭敬敬过来,将她扶到尊位坐下,转身皱眉道:“明远呢?他怎么这么不懂礼数,不先到这里准备迎接贵客!”
二姨娘忙道:“他去请薛阁主和薛二叔---”
话音未落,只听到谢朗爽朗的笑声遥遥传来,三姨娘笑道:“明远这孩子,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?”
谢朗推着薛忱,侧头和薛蘅不停说着话。到了花厅门口,他与薛蘅一左一右,架起轮椅,薛忱身形几乎未动分毫,轮椅便过了门槛。薛蘅松开手,与谢朗相视一笑。
谢峻过来拱手行礼,“谢峻见过阁主!”
“师兄切莫这样,薛蘅万万当不起。”薛蘅吓得还礼不迭。
谢峻便笑道:“阁主有命,焉敢不从?那我就随便些,叫一声师妹了。”
薛蘅这才舒了口气,又赶紧向太nainai施礼。
谢峻又向薛忱拱手道:“二师弟。”
薛忱忙着还礼。三四五三位姨娘还是首次见到薛忱,见他生得清隽温雅,一袭白衫更是显得翩然若仙,偏偏竟是个残疾,只能一辈子坐在轮椅上,三人都在心中唏嘘了一番,怜意大盛。
一番礼罢,谢朗将薛忱推到客位坐下,又赶紧拉开旁边的椅子,笑道:“蘅姐,请!”
薛蘅向他微微一笑,端然坐定。谢朗浑没看到二姨娘的招手,径自在薛蘅身边的椅中坐下。
谢峻正走回主位,本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,可等他坐定,只见谢朗夹了一块鸭腿放在薛蘅碗中,笑道:“蘅姐,我家的厨子烤鸭做得不错,你试试!”
谢峻再看了看太nainai和几位姨娘的面色,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,气得将筷子一拍,怒喝道:“明远!”
谢朗吓了一跳,抬头茫然道:“爹。”
谢峻指着他,双目圆睁,怒道:“你、你叫阁主什么?!”他总算想到这个儿子屡立功勋,已是和自己平级的二品将军,没有骂出“畜生”二字来。
谢朗看着众人诧异的面色,讷讷道:“我叫惯了---”又嘀咕了句,“我又不是天清阁的,她本就不是我什么师叔。”
谢峻气得胡子直颤,二姨娘忙从中劝道:“老爷有所不知,明远和薛阁主为躲避追杀,一路上易容扮成姐弟,这才能平安回来,并掩护薛二叔将书送到京城。他可能叫惯了。”又向谢朗急使眼色,“明远,今后可不能这么叫了,还不赶紧改口?!”
谢峻想起入宫时,景安帝在自己面前颇欣慰地褒扬了儿子几句,这口气才顺了些。他狠狠瞪了谢朗一眼,又向薛蘅赔笑道:“师妹,犬子顽劣,你切莫见怪。”
太nainai盯着薛蘅看了一眼,笑道:“悯怀,你一回来就只会拍桌子骂儿子,我看你还是不在家的好。”
谢峻尴尬地笑了笑,几位姨娘也忙着打圆场,屋内一时欢声笑语。
说话间,谢朗见桌上有一盘野兔子rou,想起那不知已游荡到了哪里的大胡子,哈地笑了声,起身夹了块兔子rou,放在薛蘅碗中,得意笑道:“蘅姐,兔子rou补筋益气,比人参可差不了多少。”
薛蘅禁不住横了他一眼,却还是夹起兔子rou,送入口中,细细嚼着。
谢朗紧盯着她,问道:“怎么样?味道不错吧?”
薛蘅微微点头,谢朗大喜,再夹了一大筷放入她碗中,道:“那蘅姐多吃些。”
屋子里其余人都看呆了。眼见谢峻又要发怒,太nainai急忙踩了他一脚,谢峻总算压住怒火,没有再度拍桌骂人。
太nainai咳了声,唤道:“明远。”
谢朗一心只在薛蘅身上,太nainai再唤了声,二姨娘忙拉了他一把,他才抬头道:“啊,太nainai,什么事?”
太nainai眯起眼看着他,微笑道:“你从边关回来,还没给太nainai说过这三年的事情,这一回又经历了护书之险,今晚就上太nainai那里,好好给我说一说。”
三四五三位姨娘虽听二姨娘略略转述了一番,但总觉不过瘾,偏偏这段时日,谢朗不是呆在秋梧院,就是带着薛氏二人四处玩耍,逮不到他的人。这刻听太nainai发话,喜得都连连点头,“就是,明远,回头好好和我们说一说。”
谢朗看了一眼薛蘅,竟忽觉不好意思,嘿嘿笑了声,道:“也没什么好说的,很平安地就回来了。”
三姨娘撇嘴道:“还说什么‘很平安地就回来了’,听二姐说,你还被那丹国的贼子射中了手臂,幸好只伤了一只手臂,若是伤在其他地方,可怎么办?”
薛蘅筷子微抖,凌厉地看了谢朗一眼。
谢朗慌了神,恨自己一时口快,竟说出曾经受伤一事,好在当时留了点心眼,只说一只手臂受伤,若说出两只手臂都受了伤,可就大事不妙。
他正胡思乱想,三姨娘已站起,来掀他左手的袖子,口中道:“快,让三娘看看,伤成怎样?”
她刚起身,四姨娘几乎同时站起,跑过来掀谢朗右手的袖子,连声道:“伤在哪里?让四娘看看!”
谢朗吓得将筷子一丢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