备,狠狠地以手为刃,劈在他身上。何必平不由发出一声痛呼。
谢茵叫道,“何必平!”
他咬着牙忍耐,道,“你快走!”
谢茵不敢迟疑,迅速往房家前院跑。已经很晚了,村中各户的烛火都熄了,但不知为何,房家大堂的烛火还燃着。谢茵见了,心中一喜,大呼,“房老大!禾娘姐姐!”大力地拍着门。
房家夫妇恰在大堂之中,闻言立刻开了门。见是谢茵,他们相顾失色,“谢姑娘果然在我家附近!道长!”
清让从他们身后出来,见到谢茵,松了口气,“你果然在这儿。”
谢茵来不及多想为何他在此处。此刻,她满心惦记着被围殴的何必平,指着后院说,“后院有鬼!”
房老大媳妇吓的花容失色。她相公却胆大,当即与清让持着棍子与火把出去了。
那四只鬼竟然还在扭打,连人走近了都不晓得。
等火光燃在四周,他们这才惊觉,纷纷像青烟一样散去了。清让眼疾手快,抢步上前,一把抓住最慢的那个。
雾气一下子散了,何必平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清让看清他面貌,瞳孔猛然一收缩,失声道,“你——”
谢茵不由看了他一眼。
房老大也变色道,“想不到我家后院寄居了这许多鬼怪。”转头问起谢茵具体情形。
语涉刘寿,谢茵不欲多说,含糊道,“我也不晓得。夜来人昏昏的,不知不觉就到了此处。”
房老大听了,没有再问下去,兀自唏嘘不已。
另一边,清让缓过了神色,道,“这么晚了,打扰你们夫妇了。”
房老大忙摆着手说,“哪里,哪里。两位助我家查清真相,是我要多谢你们。”他见清让的手紧紧抓住鬼,甚至爆出了青筋,神情也怔怔的,不似先前从容,猜到他私下有事,拱手告辞道,“山荆还在家等着。我就先回去了,两位也早些回吧。”
他的身影逐渐消失,何必平跪了下来,“道长姑娘恕罪,请听我解释!”
清让双目一瞬不瞬地看着他,“你——”
何必平怕他发难,抢着说,“道长,我不是什么恶鬼!不过是一名早亡的过路书生。”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,回复了本来面貌。不复先前的清贵,一个样貌普通的青年而已。
青年自陈道,“两位请听我说,我叫何必平,山阳人,十五年前途径此地,落户安家,不幸病殁于村东。因是异乡之魂,无人祭拜。此地鬼怪又颇凶残,偶有人焚烧吃食用具给我,也往往被他们夺去。因此我饥寒困苦,实不得已,演变了模样,骗取一些用具。”
谢茵听的恼怒,“我不怪你骗取东西。可是谁教的你,变化成我兄长的模样!”
何必平满面愧疚,连声说“姑娘息怒”,“是此处花妖。她略通潜入人梦的法术。怜我做鬼苦饥,暗授我此法。”
谢茵想到先前,她见到刘寿是那样惊喜,却原来不过是骗局,恼怒外又生出份伤感来。转过身体道,“我不想再见你了,你走吧!”
何必平见她轻轻放过,如此,更显得他举动欠虑,伤人之心。低声道,“实在对不住。我也知此法不对,可实在饥寒交迫,Yin间又没有别的法子可以得到吃食,我只得去骗、去抢。姑娘,以后你再碰到这样来求食的鬼,不要再施以好心,中此类陷阱了吧。今晚种种,多谢姑娘。”说到最后,潸然泪下,身影也渐渐消散在雾气中。
谢茵听的恻隐,对着那片雾气问,“如何能让你免于饥苦?”
何必平闻言,Jing神一震,“村东石碑附近,有棵大槐树。姑娘如果方便,去那儿寻一寻何必平的尸骨,清洗埋葬吧。何必平永世不忘姑娘大恩!”
他的身影渐渐全数消散了。
清让带着谢茵往外走,“你夜半外出,就是为的此人?”
谢茵点点头,“昨夜我们寄居房家,午夜时分,他变幻成我一位兄长的模样,站在大树下乞食。我于心不忍,与他约定今日同一时刻送些冥物予他。”
清让的声音有些飘渺,“你很怀念那位兄长吧。”
谢茵叹了口气,说是。
“你也许不知,人做梦时,顶心是会有明光的,其中可见你梦中种种。一些得道妖怪修炼了窥梦术,就能据此变成你梦中之人的模样。你昨夜一定又梦见那位兄长了,所以花妖看到,告诉书生该如何演化,博取你的怜悯。”
谢茵怅然道,“原来如此。当真是人心一动,鬼神皆知。对了,道长怎么也在此处?”
清让道,“见你半夜还不曾回来,试来此处寻找。”
谢茵心中惭愧,“道长曾告诫我晚上不要外出,我当做耳旁风了。”
清让未答。半晌后,他忽然说,“其实,方才有一瞬,我很羡慕你。”
“羡慕?可我今晚被骗了呀。”
“但你还是见到了兄长,哪怕不是真的,你也见到了他的模样。”清让的神色微微迷惘,“你知道么,昔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