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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红絮宫后,怕事情传到马皇后耳朵里,保不齐又会成了第二个郑姌,便一个人也未告诉。可日子一天天过去,瞒着也不是个办法,孙美人忽心生一计,用布条将自己的腰肢给束了起来。明知这样对胎儿不利,自己喘息也是困难得很,可为了腹中的胎儿,孙美人别无他法。
这一束,身形虽是看不出来。可这月事一直不来,令孙美人甚是焦急。后妃每个月的月事都有记载,若是连着几个月不来,必遭人怀疑,便每个月都算好日子,找了宫里一名靠得住的婢女,在她每次来月事后,将她那满是血污的月事条裹在自己身下。待专管月事查验的公公掐着日子前来查验时,就将那月事条取出,总算是瞒了过去。
可这依旧不能让孙美人悄然无息地安稳度日,每个月太医为各宫后妃日常把脉,是宫中的规矩,逃也是逃不过的。那也真真是巧了,为孙美人把平安脉的太医,竟是她的老乡。察觉出孙美人脉有异相时,刚要开口道喜,却见到她一个劲儿地朝自己使眼色。
能在宫里活得长久之人,必有其生存之道。这太医当即察觉出孙美人有难言之隐,便不动声色。待屏退下人后,孙美人急急跪在那太医面前,求他万万莫要自己有孕之事告诉他人,并许以金银财物,以示厚恩。
这太医为官多年,后宫久来无所出,多少也猜得出几分。念在孙美人与他是老乡,又有金银赏赐,也就替她瞒下了此事。还提示她,先养胎三月,勿要让人觉察,三月之后再被临幸,有五成的把握可保住胎儿。剩下的,则要靠她自己了。
孙美人自知无法拒绝皇后的临幸,便托病三月。待腹中胎儿安稳后,再行雨沐。兴是自幼勤练舞姬的关系,期间毫无妊娠迹象,那腰肢又一直被束着,几个月来也不曾被人发现。直到怀胎七月,再束下去,恐对胎儿不利,便不再束腰。
哪料到,才不几日,这肚子就鼓胀得老大。下人见势,忙唤太医来看,这脉一搭,竟说是已怀胎七月。
那为孙美人把平安脉的太医,早已暗中与她有过一番商议,说此母子异于常人,绝非常理所能推断,是为不详之兆,请求皇上要多加小心。
孙美人这招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,她自知即便是诞下骨rou,也未必能保得住母子平安。可宫里常年未有喜事,皇上嘴上不言,那Yin沉的脸色早已摆在那了。得知自己怀有龙嗣,怎能不喜,必不会听从他人道听途说。不过,皇上疑心甚重,待将来产下,必心有余悸,将冷落自己,是完全可以预料到的。且有了这番神鬼之说,总归会让旁人心有恐惧,不敢靠近。
一个无欲无求的后妃,就算有了子嗣,也总比一心想要夺宠的人来得安全许多。
也只有这样,或才有机会保住性命,安享余生。
之后,孙美人便果真母子平安,为皇上添了一位小皇子。
这时我才知道,上次姐姐口中说的孙美人产子故事,都只是道听途说。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。
没想到这些年来,皇后居然如此恶毒,全然超乎我的想象。不但亲手害死了明德皇后,还对后宫各妃全力打压,就连与她一同苦尽甘来的孙美人,也不肯放过。
忽而想起当年的赵婧,她是赵无禄的女儿,难道也甘愿服下这避子汤?
孙美人摇头说,赵婧身份再是高贵,相貌再是神似明德皇后,终究是个夫人。后宫有后宫的规矩,人人都有容颜老去的时候,盛宠只在一时,有个一儿半女才能安然一世。赵婧多半也是和她一样,被人在暗中下了药而无所察觉,才一直不得孕的。
故而,当赵婧风头正盛之时,也未见皇后有所行动,想来早已是成竹在胸了。
赵婧是何等的Jing明,也逃不出皇后的掌心。可见,在这光鲜亮丽之下的后宫,远非深墙之外的人所能想象。
如今回想起来,幸好姐姐看得透彻,不等皇后来赏,自觉服下了那避子汤。否则,恐怕这凌雪宫,早就易主了。
孙美人将这等深藏了十二年的宫闱秘事,与我说得这般仔细,必是皇后越来越容不下她母子二人,这才不得已向我求助。
建彦去了骊山,自然是由马德庸去对付。宫中只剩下两位皇子,显然已是将矛头对准了建瑞。而眼下能与太子一众抗衡的,也只有高翔了。
她不来求我,又能去求谁呢。
我道:“大将军为我朝重臣,必不会视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而不顾。孙美人有何难处,不妨道来。”
正愁着无法将皇后扳倒,孙美人今日相邀,犹如雪中送炭。一旦抓住了皇后的罪证,定叫她翻身不能。
帮她,也就是在帮自己。
然后,孙美人后面说的事情,更是让我大吃一惊。
☆、第七十九章
就在匈奴朝拜那日,麒麟偏殿内,孙美人早已看出,那为送来糕点的婢女,双手微颤,步伐慌乱。这糕点,必有名堂。
当时,孙美人并不知这婢女是出自凌雪宫的。否则,当时她便早早向姐姐暗中提点了。在宫里待了这么些年,哪些人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