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急。可想而知,姑臧情势危急。
此番定不像之前那样,高翔暗中派人故意卸下城防引匈奴来犯。其理有三:
一者,征服西戎一役,我军元气大伤,非一年不可复原。距今不过半载,高翔定不会无视那三十万边关将士的性命。
二者,建彰被人害死,皇上派他与孙匡暗查,如今尚未头绪,岂会甘心离开京都。
三者,建斌心怀叵测,高翔虽不持立场。然朝中波涛汹涌,我都能看出几分,高翔自不在话下。唯今之计,朝中最需要以他这样威震四方的人物来稳固大局。
而高翔离京,最得利的人便是太子建斌,他离开之后,朝中再无人与之抗衡,其太子之位固若金汤,同时进一步巩固势力,壮大羽翼。
若不是姑臧险情,皇上必不会在此时派高翔亲赴姑臧。可自从“翔云盖日”之后,朝中再也挑不出可以与之匹敌的人选来。
若是派建斌亲征,姑臧三十万大军掌于他手中,他日挥剑京师,必遭来大劫。从皇上一贯打压建斌的态势来看,显是在处处提防于他。
回想适才在含丙殿的一幕,起先太子一直与我闲话家常,现下看来有拖延之嫌。而向我表面心迹,从当时神情来看,应是垂涎我许久。可偏偏早不说,晚不说,在这当口与我倾诉,以他的深沉,必有深意,且还不惜与高翔决裂。
忽然,我好似有些想明白了。
太子建斌兴是比皇上先一步掌握匈奴来犯的消息,知晓皇上必会遣高翔领命镇压,军情又十万火急,料定高翔不敢抗旨不尊,便故意将我困在含丙殿中,却不曾料到高翔竟置皇命于不顾,只身闯进含丙殿来寻我。
可我分明是皇后召见的,并非太子召我入宫。再一推想,显然皇后与太子事先早已暗通一气。皇后与我商讨建彦婚配之事,也并非只是拖延光景这么简单。她分明是在警告我,建彦不论娶谁,都将在她的股掌之间。高翔若敢阻了她皇儿建斌的道,势必要拿建彦来威胁我。
建彦婚配,建斌表心,匈奴来犯,这三件看似不着边际的事情捏合在一起,竟是一件天大的Yin谋。怪不得含丙殿中,太子全然不将高翔放在眼里。
原来,自建彰之后,建斌下一个要对付的便是高翔。
想到这里,我心中不由惊惧万分,虚汗涔涔。
不知还有多少Yin谋在这波澜不惊的死水之下暗chao涌动。
此次北抗匈奴,或生死难料。
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,亦不会风平浪静。
皇后与太子貌合神离。我猜想,或是与我有关。
太子建斌是为了得到我才爬上这太子之位。而皇后或许并不是这样想的。
她希冀的是她的皇儿能坐拥江山,掌控天下。我在她眼中,将是牵绊在建斌身边的一颗绊脚石,故而才在椒房殿中说起建彦的婚事。
若我当时言语稍有不甚,将心中对建彦的情愫吐露半分,或与当日赵婧一般,招来杀身之祸,命丧椒房殿也不无可能。
如今被迫离开京都,建彦命悬一线,我再无力保他,更莫要谈如何将他扶上太子之位。
想到于此,我心中惶惶不安。
若是建彦有个三长两短,我该如何面对。
还有姐姐雪娴,时下虽得皇上荣宠。可后宫之中是皇后掌权,如今他们要对付的是高翔,姐姐性命堪忧。
我从窗棂中探出头去,黑云飞卷风摧日,雨势将来,山河飞梭倒影,暗无光,扬尘靡土蒙双目,明暗不辨,今夜路难行。
☆、第四十六章
因在宫里耽误了些时辰,高翔又怕我颠簸,未全力追赶王卫忠等人。时至三更,方在京畿郊外与其汇合。
夜阑深静,万籁俱寂,时不时的有黑鸦悲啼,听得人心惊胆战。
自上了车舆,我未曾有机会与高翔说过一句话,心中实在憋得慌。入了营帐,我急着要想他道来,眼下形势究竟该何解。
可高翔却伸手捂住我的嘴,沉声道:“人多眼杂,不合时宜,万事有我,切莫惊慌。”
我怎能不惊慌?
姐姐与建彦尤在宫中,他日生死未可知。
我与他此行北去,亦生死难料。
可高翔的话确也有几分道理,事关重大,如今身处荒郊野外,只一幕之隔,谁又晓得这军中是否混入了建斌的间人。若稍有言语不慎,来日必自食苦果。
营帐不比大将军府的四方巨塌,高翔极是君子地将一张锦褥隔在身旁,仰卧阖目。
我卸了妆容,蜷缩在一侧。北风劲烈,将营帐吹的鼓起,听得我一惊一乍。
我悄然移开锦褥,向他徐徐靠拢,朝他张望,双目闭阖,轻匀的气息声徐然传入耳中。
他那粗壮的臂膀近在眼前,我多想借他的肩头靠一下。
一下,只要一下就好,来平复我心中的惊颤。
我将头微微抬起,徐徐向他肩上靠去,温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,立时觉得口干舌燥,耳根烫似火烧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