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那新侍女附耳轻声问道。
俨姬随口道,“红茶。”全副心神都放在人们闲谈里。
“这可真是残忍之极,听那行刑的人说,这刑法害得不少人再死了一次。”
“你这话说的。”有人失笑,“哪有再死一次的道理,不过是更加倍痛苦,真应了那句永不超生。”
这时一人凑了上来,道:“你们可曾听说?咱们冥犬lun绱忠诚义勇,却因不察冒触了王上。王上翻脸无情,以致lun绱至今沦落得被关押于十九层天狱之中。”
那人抬头透过撇开的窗榻望向远处天际,仿佛便能见到不远处隐藏于虚空之内的天狱那般。
“lun绱必然倍感不甘,赫赫战功,落至这等下场。”有人道。
俨姬帷帽下一张玉容已冷若冰霜。
她最是崇拜父亲,这一点与生俱来,不论黑金斯待她如何冷漠,也从来都不容许有人诋毁他。
“这一定是刚从蒸笼地狱出来的。真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。”侍女察言观色,见俨姬面色难看便道。
那些声音戛然而止。
“蒸笼地狱,可不就合适爱好说三道四的人。你看,这般下去,是否迟早便要再入?”
俨姬瞥她一眼,轻抿红茶,嗤声道。
这一声全无半点遮掩,不轻不重地响在楼层之中。
气氛猛地一窒。
能够进到十九城,必然已洗清心中怨怼烦燥,然则地狱刑法之苦却将会令每一人永生难忘,思及感噩,俨姬此言无疑挑起人最最忌讳的伤疤。
便有人掀桌拍案而起,“姑娘说话,忒难听了些。”
俨姬神色自若,冷声回道,“阁下议论私地议论君主,可不就正当得我此言。”
接着即刻十余人站了起来,一瞬间兵刃相见,剑拔弩张。
“流言多半以讹传讹,姐姐不要在意。”窗榻边蒙面少女盈盈站起了身,脆声劝道,“咱们心中有数便是。”
她虽然蒙面,但面巾色浅,稍加打量就隐约可见其下Jing致的轮廓。
“你又是何人?”那些茶客中有人反应,厉声问道。
“冥姬。”冥姬抬眼,清声道。
人群一阵哗然,有些人面露怀疑,冥姬微微仰一仰下巴,便将面巾扯了下来。
那一刻芳华璨耀,帝宫冥姬之国色天香冠世,世人皆晓,这张无人能比的面貌便是她最好的证明。
又是哗然,这次便未有人怀疑。
侍女听得那一声姐姐,诧异道,“这是冥姬?怎地她也在此?”
而她这句话还未来得及传到俨姬耳里,不远处衬羽已经率先接上了话,冷声道:“丫头,主子都未说话你动什么口?”
衬羽护主,天下皆知。
冥姬转头向衬羽轻轻嘘一声;衬羽点头,便不再言语。
侍女被批,脸色一青,而俨姬早已不耐,扬手打断了她,“住嘴罢。”
冥姬弯一弯腰,柔声道,“姐姐,多日不见。”
而俨姬纹丝不动,面色漠然,不给她回应。
楼中茶客面面相觑,均是一脸震惊。
“见了公主,可是这般反应?”衬羽扬声道。
人们迟疑着,便要下跪。冥姬忙道,“不准跪!”
于是众人就顿住了,这姿势却是双膝腰骨要弯却顿,不上不下。
冥姬看得好笑,但见俨姬还在一侧,便挑挑眉,续道,“你们方才言道我父残酷?翻脸无情?”
这句话可就石破天惊一般,众人皆是惶恐不已,连声否认。
冥姬露出苦恼来,道,“那……可是小女子听错了?”
这在座十余人,有几个当得起冥界公主一声小女子。
这会儿冥姬与阿蛛、衬羽侍窗而立,不少人晓得她一双侍女是为一文一武,而那擅武的衬羽正冷冷盯着他们,杀气乍然;另侧坐在席上的帷帽女子,从容旁观,但桌上一柄封鞘长剑却沉沉地扎眼。
“这……”大家惶然,但是还是有人率先顶不住,跪下地来,刚要说话,便又听得冥姬嚷道,“我不是不准跪吗?”
那人一怔仲,只好又站起来,心里更是忐忑,犹豫道,“小人知错了,但求莫要……”
“殿下——”这时又一人出声,插口打断道,“小人自知我等冥魂在这地府之中地位卑微,但是殿下,小人却不觉着自己错了!”这语气之中尽是斩钉截铁之意,“人人均明,王上霸道残忍,我们未有说错!求殿下明鉴!”
冥姬闻了,目光忙去探俨姬反应,小心翼翼道,“姐姐?”
俨姬眼里看不出来是否着怒,抬眼淡淡道,“尔等举个例子给本宫听听?”
“众所周知lun绱……”
“这件事吾是比你们清晓,若再没有别的,就是以诋毁君王治罪。”俨姬不耐,蹙紧眉寒声道。
很快又有人说出案来:“当年唪未上使忠心耿耿,王上却不分青红皂白,不过一句失言,硬是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