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就为这层关系,他也不能坐视不管,伸指撬开这人牙根,塞入一枚药丸,说道:“我施针时,不想受人干扰。”
沈遥云暗舒了口气,将宇文无极扶到树下坐好。方惜宴默不作声,将马匹分别栓在树下。
白若离盘腿坐在宇文无极身后,自囊中取出三枚短针,分刺他气户、云门、神阙三xue,又取出两枚长针,探入他头顶百会、本神两xue。
针刚入rou,宇文无极僵硬的身躯便突然一震,脸上露出痛苦之色。
夜翎心道:江湖传闻‘流星飞毫’是杏林圣手,这话果然不假,但看这人伤势,要救回来也非一时半刻之事,于是出去寻了些枯枝,在树旁升起篝火。
酉时,雪渐渐停了,寒风却依旧肆虐,三人靠在树边休憩,方惜宴解下披风,轻轻罩在身旁的男子身上,站起说道:“我去看看进展如何。”
以气驭针,须得半刻不停的运转内息,其间最忌有人打扰,否则出了岔子,轻则元气大伤,重则真气逆行,走火入魔。
方惜宴小心翼翼的靠近,见两人衣衫上都积了厚厚一层白霜,在附近折了几条长枝,覆上布条,做了一张帐篷。
运功疗伤是件极耗心力之事,仅过得半个时辰,白若离浑身衣衫便被汗水浸透,脸上的汗,更是蜿蜒的向下流,忽觉对方身子一颤,他顾不得擦拭汗水,左手继续在他背后推送真气,右手疾动如风,捻住一枚三寸长的银针,刺进他脑后强间xue,喝道:“抱元守一,摒除杂念!”
宇文无极闷哼一声,转醒过来。
***
听到远处有脚步声传来,杜迎风用长剑支起身子,抬手擦去唇角的血迹。
杜千葛掀帘走进,一闻空气中的血腥味,便知他捣了甚么鬼,说道:“再有两日便到开封,届时为父自会为你解开xue道,又何必急在一时?”
杜迎风故意装作不懂,从他手里接过酒食,大快朵颐。
杜千葛抢过酒杯,丢出窗外,说道:“等你内伤好了再喝。”
杜迎风扑到窗前,一伸手没抓住酒杯,倒抓着了一副画像,拿在手中细看,才知是朝廷发下的海捕文书,其上通缉之人,正是犯下法雨寺血案的杜家幺子。
“案犯杜迎风,杀人如麻十恶不赦,诏天下有能告杀人者,赏钱五万缉拿归案,开封府宣。这是哪个狗官写的,小爷的人头只值区区五万两?”
杜千葛道:“如今到处都是通缉你的檄文,你乖乖呆在车内,不要出去。”
杜迎风似没听见,指着手中画像说道:“要给小爷知道是谁将我画的这样丑,非剁掉他十根手指不可。”
杜千葛摇了摇头,向车外吩咐道:“启程。”
第二日傍晚,马车抵达开封,停在一座气势恢宏的宅邸外,朱漆大门向两旁开启,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迎了出来。杜迎风透过车窗,看见门楣下挂着一块金匾,上面写着‘襄王府’三个大字。
襄王在花厅设宴,为杜千葛接风洗尘,觥筹交错之间,杜迎风瞧见了几张熟面孔,但包括襄王在内,所有人对他受到通缉一事都只字不提,他晃着酒杯想道:朝廷要捉我,襄王却装聋作哑,窝藏凶犯,这里头……
见襄王和杜千葛推杯换盏,相谈甚欢,他有些疲倦的转过头,不再多想。远处公输瑾向他举杯道:“杜公子,别来无恙。”
有恙没恙,杜迎风都不想喝他这杯酒,故意低下头去,数着碟里的花生。
此举当然惹怒了这位襄王身边的智囊,冷笑道:“杜三少看不上这杯酒,那我便换杯酒陪你喝!”言下之意,便是斥责他敬酒不喝喝罚酒,一杯饮尽,取过酒壶斟满,突灌内力掷出。
眼见杯到,杜迎风不闪不避,笑道:“酒杯呀酒杯,接下来不知是你粉身碎骨,还是我脑袋开花?”
见他这会儿还有心思开玩笑,杜千葛无奈摇头,一伸手,就在酒杯飞将过来,触到他鼻尖的一刹那,右手的食指和拇指,已捏住了杯沿,其力度恰到好处,杯中酒水竟未晃出半点。
众人见他露这一手,都忍不住喝彩。杜千葛拱手一笑,接着以袖掩面而尽:“小犬不懂事,冒犯了先生,这一杯,算是杜某代为赔罪,请!”手掌在桌面轻按,一小股橙黄的浆ye自碟中激射而出,径自注入杯中,接着手一扬,杯子旋飞而出。
公输瑾反手夹住酒杯,往外一送:“杜庄主请!”
两杯在空中团团旋转,将撞未撞之际,两人同时探手,将对方酒杯抓在手中,各自饮尽。杜千葛饮下酒水,抱拳笑道:“公输先生武艺超凡,杜某佩服。”
公输瑾饮下酒水,却觉入口酸涩,难以下咽,一怔之下,登时反应过来,原来对方趁其不备,竟而以醋充酒,骗他饮下!
两人武功不分轩轾,但若论心机计谋,公输瑾始终略逊一筹。他吃了个暗亏,心中怒极,却不便发作,强自笑道:“杜庄主客气了,要说佩服,也该是在下才是。”
见这伪君子一字一顿,咬牙切齿,杜迎风噗嗤一声,笑了出来。连日来他始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