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他面沉的脸色吓得退了回去。
夏姜芙转头看向其他匾额上的诗,十分有耐心地提醒裴白,“你也别动怒,你看看,不止有梅花,还有兰花,菊花,竹呢......”梅兰竹菊,无一不是文人推崇的高风亮节,裴白独独揪着梅花不放,至于吗?
裴白差点咬碎一口老牙:“......”
他接下来正要说这个呢,洁白无瑕的花竟被玷污至此,简直是......亵渎!
“不过四首诗而已,皇上政治清明,朝廷不兴文字狱已久,你这一棍子下来,可是要将整个京城都搅浑了啊!姑娘们弃暗投明已有正经事做,如果因为这四首诗就被打回原形,朝廷以往付出岂不白费?”就她而言,写诗之人并无其他意思,纯粹拍皇上马屁而已,什么梅兰竹菊,不过是为了应景而已。
裴白神色一滞,瞪了瞪眼,气呼呼走了。
旁边姑娘看裴白被气得无话反驳,恶狠狠盯着夏姜芙,恨不得将她盯出个骷髅来,“难怪说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,说的就是你这种,叔父高风亮节,不屑与你争辩而已!”
夏姜芙笑了笑,打量的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,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,她压根没把小姑娘的话放在心上,朝身侧管事嬷嬷道,“裴夫子难得赏脸,换楼上雅间吧......”说完,想起什么,一字一字轻缓叮嘱,“将雅间里有字的东西全拆了。”
以免裴白又看到些不高兴的诗啊词的怪在她头上。
小姑娘听到这话,鼻孔里嗤了声,眼里既有鄙夷又有愤怒,夏姜芙懒得理会她心里想什么,招呼苏之荷与李氏上楼。
苏之荷年轻时陪老夫人参加不少宴会,好些人都不记得了,只能凭模糊记忆想起他们身份,即便是身份,多年过去,早就有所不同了,苏之荷性情圆滑,站在夏姜芙身前,容貌稍显逊色,可手段高明许多,但凡凑上前的人,她都能笑着搭上两句话,应付自如,反观李氏则显得局促许多。
到楼上雅间时,她已认识不少夫人,还约了几日后过府赏花,长宁侯府二夫人的头衔真是管用,她和李氏回京至今都不曾收到过请柬拜帖,和夏姜芙来趟晋江阁,想结交的人已数不胜数了。
但她没被喜悦冲昏头脑,她们回京低调,行事自然不能太过张扬,她只准备结交身份显贵的夫人,而非所有人。
雅间装饰,丫鬟端着茶水进屋就禀道,“夫人,顺亲王和王妃来了......”秋翠也不太懂顺亲王的态度,往日两府因着世子的事闹得不太愉快,顺亲王没少横眉怒对,不知发生何事,这两次,顺亲王在夏姜芙跟前谦恭得不得了,照理说,王妃莅临,夏姜芙该亲自迎接才是,结果反过来了,要王妃来给夏姜芙问安。
难道侯爷要升职了?但也越不过顺亲王啊!
秋翠想不明白。
夏姜芙坐在窗下,目光惊奇不已地观赏着刻有福字的茶桌,卢氏还真是心思通透,一桌一椅都彰显着富贵大气,换作她,肯定想不到这些,“哪儿能让王妃过来?你与丫鬟说,我马上过去。”
为何她不与秦臻臻一起,就冲着她该死的受欢迎的程度,秦臻臻跟着她还不得行礼闪着腰啊,她儿媳妇她不疼谁疼,所以才没让秦臻臻跟着,由此看来,还真是作对了。
她坐下喝了口茶,抖了抖隐隐发酸的腿,问苏之荷,“你们要不要和我一起?”
凭以往经验,她这一出门,没半个时辰回不来。
苏之荷皱了皱眉,能在王妃跟前露脸她当然是愿意的,只是听夏姜芙这么问,她不敢表露心声,“听闻王妃端庄文雅娴静脱俗,我和三弟妹会不会不小心说错话给大嫂添麻烦?”
“王妃大气,不会往心里去,你们认认也好,免得将来在街上遇着不认识,那才是冒犯了。”夏姜芙想得简单,苏之荷能善言辞,肯定和王妃投机,她在旁边休息多好。
于是,三人去雅间给顺亲王请安,有些时日不见,顺亲王消瘦了许多,身上的衣衫看上去既宽大又空荡,王妃眉眼间也显出些许疲惫之色,看来吃斋念佛真不是寻常人受得住的,老王妃年事已高,恐怕更憔悴。
“见过王爷王妃!”三人异口同声屈膝施礼,顺亲王忙从椅子上弹了起来,抬手虚扶道,“快快请起,我和王妃来露个面而已,待会就回别庄了。”世子握在顾越泽手里,由不得他们不拉下身份,要不是盼夏姜芙念着他们的情,今日他是不会来的。
既然来了,无论如何也要见夏姜芙一面才行。
王妃起身搀扶夏姜芙,苍白的脸上硬挤出些笑容道,“你在京里可是大红大紫的人物了,晋江阁被打理得好,我听太后说,宫里都在议论晋江阁的事对你称赞不已呢。”她和王爷一早回城,先去宫里给太后请安,说起今日之事,太后感慨不已,想当年,谁不笑话夏姜芙出身低微不配为侯门妇?时隔多年,她摇身一变,成了京里女儿家们羡慕不已的对象,愿入府做她儿媳妇的更是排起了长龙。
这事上,变数太多了。
夏姜芙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