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因此产生隔阂,毕竟他也只是受害者!想到留钰,霜白心底懊丧、惊慌、恐惧搅作一团,他勉强定了定神,反而冲曜诚笑起来。
如果可以,他倒希望一棒子打晕他,揍个半死,清除记忆,最后把狼狈之极的对方打包系上蝴蝶结送给留钰,看留钰对上那副可怜相还能喜欢得起来!
“就、就昨天晚上的事。”对方不自在的挠挠头。
挠头这回事,小孩子做起来固然可爱,可换成门高的大汉,恐怕只能说憨傻,可此时曜诚动作除了些微的不协调,举止间却透出一股诡异的可爱劲来,当然,霜白无暇顾及,他微微笑着:
“哦,昨晚?我不小心在图书馆里睡到了半夜,还是丁两发现的我,附近可出了什么事……”
眼见着对方由耳根泛红、局促不安到浑身大震,一时杀气外泄,少年眼神更暗了,笑意也更深了,内心仿佛有种报复得逞的快感……他导师的兽仆丁两,虽然一向对他吹鼻子瞪眼,可为人护短,行事横蛮,想必任由对方神通广大,也不能从丁两嘴里撬出实情来。
“不对啊,你不是力院的吗,即使附近有凶兽潜入……”眼见对方冷着脸,一言不发的盯住他,少年忍不住乘胜追击,可还没等他得意起来,门口钻入的冷风一冻,他猛地打了个响嚏,一时眼冒金星。
迷糊中只觉得对方庞大的躯体跟着倾轧过来,微刺脑袋俯探在他脸侧,停在他颈边,霜白甚至能感觉对方温热的呼吸喷到自己脖子上带来酥痒感,不知怎的竟有些使不上力气。
这样不知僵持了多久,曜诚低沉、沙哑的声音才在耳畔徐徐响起:“你身上有我的味道——”
他猛地驱散了脑中随即腾起的画面,强忍着一身鸡皮疙瘩,只来得及将屁股一夹,撑着门框动也不敢动,直到对方慢慢后退,才硬着脸,气哼哼骂道:“莫名其妙!”
“你身上明明就是我的味道……”曜诚费解的话语突然一滞,他原本背向覆雪的小院,此时脸色竟也有些苍白。
“我不知道你哪里搞错了,同学……”霜白踮起脚来,有样学样靠近他,浮夸的吸了吸鼻子:“你在这站了这么久,几天没洗澡了啊,别说我了,整个院里全是你身上那股味儿,哎呦——”他嫌弃的嚷着,又挥手扇了扇面前清冷的空气。
曜诚透着银辉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,足有两三分钟,眼见霜白实在演不下去了,他才撤身往外走,冷冷轻嗤一声:“呵,真会玩……”
嘿,哪能比得上您一整晚的作为!霜白眼看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小院,浑身才猛地一懈,歪倒在门框边。
事到如今,他也只想尽快摆脱这件事,至于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,怎么发生的,又有什么关系。
自己醉了么?醉了!被那混账睡了么?睡了!这难道不是禽兽所为么?哼,简直不能再禽兽了!想到自己身上仍然残留着的惨绝人寰的斑斑点点,再联系对方离开前一副冷淡高傲的样子,呸,人面兽心说的就是你!
他忍不住朝雪地里对方深深的脚印上啐了一口,又觉得有些颓唐,茫然,遇上这样的事情,自己简直倒霉透了,自始至终,他就只是个不小心醉了酒的无辜少年,外加被那禽兽抢了初恋,还折腾了一宿的可怜兮兮少年!
等霜白皱着眉,看着自己一手的糕点残渣,困惑往屋里走时,身后大门第三次的被敲响了,不用说,傅光那混球总算回来劝他了,总算来了,老子快郁闷死了,乖乖,先给大爷笑一个。
他顺手往裤子上一蹭,兴冲冲拧开门,脸上贱兮兮的笑容在看清来人时凝固了,原以为从今往后不会再有往来的衣冠禽兽,不到十分钟便重新出现在自家门口,站在自己那口冰冻的唾沫上。
完全没料到对方这般没皮没脸,霜白不可置信瞪大双眼,那人却在他笑容消失刹那愣了愣。
跟着狼狈的挠起了头,完全不复之前离开时的高冷样,仿佛刚才的事情也全都没有发生过,不自在的咳了咳。
“……那个……能不能请你……把我……把我……内裤……还我……”他还没说完,便先憨傻的红透了脸,简直像个不谙世事的纯情少年,如果不考虑说出的话有多么可怕的话。
乍听清内裤两字,霜白脸色一阵铁青,就想矢口否认,可目光在那人身上定定的看了一两秒,不知怎的居然转身进了屋子。
起初看到那条混进来的内裤时,第一反应就是扔在山洞里不管,后来又想起留钰、傅光随时也可能再回到他们儿时藏身的地方来看看,到时候无论跟谁都不好解释,索性又半途折回去,辣手的捡回来,本打算在路边随便一扔,无奈天地白雪茫茫,扔哪儿都像在大声宣告着自己的罪行,终于只好带了回来。
好一会儿,少年面无表情的用木棍挑着一条剪得稀巴烂的墨色内裤,举到对方面前。
原谅他全程木着脸,双目漠然平视前方,可以的话,这大概也是他未来想花钱消除的记忆之一。
等终于稀里糊涂的混了过去,眼看对方揣着碎烂的内裤重新消失在寂寥的雪地里,霜白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