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嫂子快别掉金豆子了,要是给别人瞧见还当是我欺负你,到时候我可真是掉进黄河里都洗不清了。”
朱寡妇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,收拾Jing致的脸上泛起一抹红霞:“我还能害兄弟不成?只怕到时候我这个寡妇不管说什么都没人会信,要是害得大兄弟跟我一起遭罪,我这才过意不去。”
周良看了眼天色,怕阿秀在家中等得急了,赶忙说道:“上次嫂子帮忙的事,我一直放在心上,多亏你,我才能早些躲过张家的催债,不然……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。时候不早了,我这就先回了,嫂子先忙去罢。”
朱寡妇纵使有满肚子话,这会儿也不好拖着他一直说,人不能没个度,过之便要讨人嫌了,点头道:“你快些回罢,改天若是得空,你要是信得过嫂子,有什么不痛快就来和嫂子说,喘气畅快些也是好的。”
周良笑了笑赶紧离开回家了,未曾看到朱寡妇嘴角泛起的意味深长的笑,她站在那里看了会儿这才转身离开,白皙的手指抵在唇上,整个人像是遇到了喜事一样笑得如春风拂面。回到自家院前,刚要开门,身后一个男人趁她不注意将她抱了个满怀,她先是一惊,而后笑着拍打那男人道:“要死了?被你家婆娘知道了可没好日子过了,这一次我就暂且收留你,往后你也别来找我了,横竖你不肯休了家里的那个娶我过门,我也不能再这么跟你耗着了,你也别怪我,我也是没法子。我这人你也看到了,活的艰难,外面的人骂得多狠,就跟拿刀子戳我一样,你要是能念着往日情分就该给我条活路,当初我们也是说好了的,好聚好散。”
男人暗骂了一句,顺势接过她手上的钥匙,开了门便急匆匆地将人推进去了……
阿蝉的眼睛最后还是被蒙了起来,那人说她的眼睛会说话,万一这路上要是再撞上什么人,他也不好和主子交代,她只能听到车轱辘转动的声音,很快从平坦的大道上转到一条没什么人经过的地方,一路坑坑洼洼,颠簸地很,阿蝉不由自己来回滚,连着在缸上撞了好几下……
她想林远南该是会来救她的罢?他说喜欢自己,她从骨子里觉得高兴。她往后再也不说什么不好的话了,昨儿他还叮嘱自己要多上心,连看门的婆子都提点过她了,谁成想那些人会在她回家的路上等着,一张乌鸦嘴生生地把自己给搭进去了……
也不知道张邈找到林远南了没,她虽然看不见,凭着感觉也能知道这地方荒凉没人烟,她不想在这里,忍不住蜷缩起身子,在心里默默地念:“林远南,你要快点找到我……求你了。”
这种忐忑又不安的感觉让她的身体紧绷,哪怕就是再疲惫,她都强逼着自己清醒,只要还有一线能活下去的机会,她都不会放弃……
驴车再经过一阵攀爬之后,终于停下来,阿蝉被人粗鲁地从车上拉下来。眼睛什么都看不到,没踩稳,摔得狠了,手磨破了皮该是见血了,一阵钻心的疼……
突然眼前的黑布被人除去,夕阳染红周边云彩透出来的极致美丽让她看得眯起眼来。原来他们此时在一座山顶上,眼前是一座看起来被废弃许久的破庙,即使被头顶的这片万丈光芒照耀着,依旧融不了它骨子里的森然……
还未回过神,阿蝉被人推着往里面走,踉踉跄跄地分外狼狈,在别人的地盘上她的脾气也派不上用场,只得忍下来。破庙里打理的很干净,日常生活中用的东西准备的很齐全,想来这几个人是在这里常住的……
那两个大汉将阿蝉绑在角落里的柱子上就离开了,只剩她和见过几回的男人。他显然习惯了一个人,半天都没开口,径自淘米洗菜,瞧那熟练的动作想来一个人住在这里的时间不短。她环顾四周,没见一个能帮她解开手上绳子的利器,要想从这儿逃出去想来是不可能的事情。如今只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林远南身上,她这会儿放了自己一条生路,整个人都疲惫酸软下来,靠着身后的柱子木然地看着从外面照进来的余光……
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,她从方夫人那里拿来的工钱还装在身上,她原本想着给祖母买些可口的糕点……。
没多会儿那人已经做好了晚饭,米饭和菜一顿乱煮撒了点盐,瞧着很是简单的做法,想来味道也好不到哪里去。他倒没有饿死自己的打算,拿着勺子端着碗半跪着喂阿蝉……
饭都到嘴边了,阿蝉虽然嫌弃没味道,吹了两口这才吃下去。她不是傻子,要想逃跑最不能缺的就是力气,所以不管他给什么,先吃了再说……
乔高脸上又出现了怀有浓浓兴味的笑,说道:“你倒是和别人不同,她们大多都是闭着嘴说什么都不会吃,威胁我让放了她们。她们也不动脑子想想,和我谈条件不是最好笑的事?你是个聪明的丫头,方瑶斗不过你。”
一碗米汤就这样在他的絮絮叨叨下见了底,他低笑一声,转身洗过碗筷,盛了一碗,呼噜呼噜没几下就没了……
阿蝉觉得这人像是品不出味道一样,犹豫片刻,还是开口说道:“瞧你这里布置的,也不想是没钱的,可打二两油将菜炒一炒,真是难吃的要命。”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