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想放她走了。”达奚简一脸落寞,淡淡的语气,却有数不尽的感伤。
水东流摇摇头,不解道:“她既与你拜了堂,你又何必放她走?到头来反倒苦了自己。像我喜欢临漪,便是想方设法也要将她绑在身边的。”
达奚简苦笑:“她心不在这里,绑在身边也没意思,反倒是误了她。”
水东流无奈,只问道:“你说,她还会回来吗?”
达奚简语气不变:“说不准,或许会,多半是从此陌路了,这样也好。”他没说给水东流听的是“我说过要护她喜乐,或许,强留她在身边,她是不开心的吧。”
☆、北雁南飞,碣石既遇
“鸿儿。”慕翩鸿刚刚走出浮生楼,听一声熟悉的轻唤,像是带着喜悦,又带着不确定,慕翩鸿有些不敢转身,怕转身之后看到的不是自己想看到的。她终于还是转身了,看到的也是她想看到的。“付哥哥!”慕翩鸿喜极,原来竟是付渔笙与柳迁絮二人。
三人相见,自是有许多话要说,慕翩鸿问起二人近来经历,二人一一照实说了。原来二人获北疆世子救了之后,明白得来之不易,想着回西南完婚,说服付渔笙部下一干人等,只安安生生生活便是好的。柳迁絮道:“世子殿下说在此可以见着你,不料果真见着了你。”慕翩鸿想起昨日的拜堂,不禁又是一阵神伤,二人听后也只唏嘘,三人无言,只约定往西南而去。
杨柳依依,青翠点点,眼前这府邸便是南王世子叶疏痕在皇城的居所,由于叶疏痕将久居皇城,驿馆也不是长居之地,昭和皇帝便赐了一座府邸,不久之前叶疏痕才移居此地。
“疏痕,我要走了,付哥哥回来了,他也要放我走了,疏痕,你说,我不走,这说得过去么?”慕翩鸿缓缓开口,对面是端坐的叶疏痕。
叶疏痕闻言开口:“翩鸿,也罢,你,走吧。”
慕翩鸿无言,只道了别,便自行离开,叶疏痕也未曾阻挠。
待到慕翩鸿离开,叶疏痕的身边走近一个人,他浅浅道:“世子少了这一枚好棋,怕是接下来诸多事务都棘手的很。”
叶疏痕浅笑:“人心向来多变,我算尽千般竟算不到他会放她走,若是我,便是绑也会绑着的。”
“英雄所见略同。”那人道:“只是,世子竟也轻易放了这枚棋子?”
“看似废子,不过,或许也有活得方法。”叶疏痕浅笑道:“澹台兄且看我如何用这废子,先前计划不变,还望澹台兄不吝相助。”
“本世子自当鼎力相助,到时成夹攻之势,只怕达奚陌两兄弟这河山守得不久了,只是叶世子也不要忘了答应过本世子什么。”
“疏痕不敢,疏痕自认不及澹台兄手段高明,布局如此得心应手,疏痕自然知晓澹台兄想要什么。”
“叶世子过谦了。”那人道:“本世子尚有事务在身,便不与叶世子多聊了。”
“澹台兄请。”叶疏痕抬手以礼相送,那人缓缓走出房间。
“公子,他竟是北疆世子澹台孤明?”那人走后,云袖不禁问。
叶疏痕依旧浅笑:“他便是了,先前均是罗忧与我通信,今日见着真身,果真出乎意料,云袖,你看这人如何?”
“这人心机之深,怕是不好对付,公子若与他过招,须得小心才是。”云袖说了自己的想法。
叶疏痕慵懒一躺,从容道:“倒是越来越好玩了,本公子倒是想着与他过过招。”
平夏王府,达奚简坐在忆别亭,水东流走近他,他淡淡开口:“她走了?”
水东流摇着折扇:“自然走了,她也是懂得珍惜的人吧,也不再找叶疏痕了,只是,临川,你有没有想过,若是叶疏痕以此为由再次出兵你当如何?”
达奚简淡淡道:“顶多不过再来一次罢了。”
水东流无言,二人迎风对饮,也像是添了几许飘逸,却掩不了太多苦楚。
☆、十里红妆,长相思寄
转眼又到七夕,月夜萤火,小扇轻摇,大街小巷的灯笼为这佳节添了许多热闹。西南宁安县,付公子的小院更是灯火辉煌。这付公子便是付渔笙,自四月回乡以来,付渔笙与慕翩鸿召集前朝众人道明此去经历,付渔笙表明如今昭和皇帝统治下天下太平,实不愿再起战火,加之自己也不求富贵显达,只愿与相爱之人相守,此前离开南疆便是打算从此不管这许多烦恼。此举竟是引来争议,如付渔笙等年轻人均赞同,而慕宇等老年将军则不远毕生希望就此终结,付渔笙与慕翩鸿二人自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,终是在搬出前朝先帝古洞遗书方才说服众大臣,只是这老一辈的人少不得唏嘘良久,却只感主子尚不思此事,也不可无端生事,此后西南便是一片安宁。付渔笙字说服众人后便开了一间医馆,唤作“百叶堂”,携柳迁絮悬壶济世,慕翩鸿则整开了一间名为“慕川遥”的乐器坊,行人每每问及铺名深意,慕翩鸿只淡笑道:“纵横山川皆是梦。”人皆言这名字听来感伤,怕是会影响生意,慕翩鸿却只道无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