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豆不是三岁小儿,显然不相信,“你是二皇子的贴身随从,我怎么信得过你。”
动手比动嘴快,年轻男子除去鞋袜,居然赤足踏入池中,从怀中掏出一颗浑圆发光的珠子,探入池底。
丁豆傻眼了,方想出声,却听见年轻男子欢愉招呼,“你快过看,是不是这个?”
她上前伸脖子,男子手心一枚拇指大小红宝石,正是白日里自己踢落的那颗,丁豆兴奋难耐,总算是找着了。
放下的心又一刻悬起来,她咂吧嘴,“你会这么好心赤足入圣池帮我找宝石,难道不怕被人发现掉脑袋吗,你做什么要帮我?”
年轻男子毫无畏惧之色,话语轻柔,“我的母亲是大铭人,严格说我算是你半个同乡。”
丁豆凑近,男子五官立体轮廓分明,不似大铭人相貌,再凑近看,眼珠确是大铭最常见的深褐色,听承先说过一嘴,纯血统夜池人的瞳仁是浅茶色。
被女子如此近距离观察,年轻男子不好意思,他转过头有些不自在。
丁豆将信将疑,“我看你们那二皇子也不是好惹的家伙,只是因为半个同乡,冒着天大风险无缘无故帮我一把?”她眯眼,sao扰视线来回扫射,“说吧,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。”
男子不解,“你们大铭人很讲究回报?”
丁豆摸着下巴思忖,“这世界上,还真有谁会替人做事不求回报?反正,我是从没见过。”
“好吧,那我说了。” 男子叹口气,缓缓道:“我的母亲在我年幼的时候去世了,我从小跟着父亲在夜池长大,很好奇大铭是什么国家。 作为报答,你能给我讲讲大铭的样子吗?”
“就这么简单?”
男子微笑,“对。”
丁豆弯眉挑起,“那我要说完,你可不能反悔。”
“夜池人一向守信誉。”男子的眼神宁静而深邃,纯净的不忍人拒绝。
丁豆暗想,你们那二皇子都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,我很是怀疑。转眼看见男子纯良面容,她认栽。无妨,你要是联合二皇子敢骗我,我就把你在圣池洗脚的事告发给夜池大王。凡事推到你身上,我也不吃亏,我就算完蛋也要拉个垫背的。
她心一横,在一旁的矮石上坐下,她一拍大腿,变身说书先生,“各位看官且听好,那就先从三十年前大铭皇朝,江湖上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金蛇教说起……话说金蛇教主……”
单人口技、一人分饰多角,片刻,丁豆说的那是声情并茂,眉飞色舞,手舞足蹈,哪有第一眼惊艳的仙女模样,身侧的布衣男子不禁陷入沉思。
这边丁豆入戏不可自拔,那边厢男轻男子随着故事情节时而展颜、时而严肃、时而大笑、时而激愤。
月光深蓝如薄纱,娇艳花儿在相互呢喃。
女子身姿灵动在夜里张狂,美妙杏目如同绽放在清澈池水中的星光。
一段说词连带动作下来,丁豆已是气喘吁吁口干舌燥。
“大铭是文人天下,真有你说的那帮血雨腥风?”
丁豆自作摇头晃脑,丢去一个“你就不懂了吧。”的眼神,“那当然,江湖表面上看似一片平静,可是暗势力的迅速蔓延又岂是我等凡人能够预料的。”
年轻男子目光闪烁,想说什么,被丁豆一把捂住嘴,“嘘!”
她侧耳一听,竟是承先的声音。
丁豆放开手,皱眉小声解释道:“有人在叫我,我得走了,我那主子发起火可不是一般能应付的。”
她站起身要离开,却被男子拉住手,“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?”
丁豆挠挠头,“多谢你的相助,要想找我,只管去大铭下榻别苑报上丁豆大名便可。”
“好,你等我,我会去找你的。”男子眼底闪动如圣池一般的柔温柔。
“不多说,我要走了。”
“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,我叫阿克苏。”
丁豆会意点了点头,钻出了花丛。
池边安坐的年轻男子,握住手心的红宝石,垂目而笑。
远远地,那不安分的身影跑过来,承先无奈,“你又跑去哪了,大人交代,夜池不同大铭,入夜后不要四处走动。”
丁豆老实受教,没有狡辩。
承先眼尖,“你这裙摆怎的shi了?”
一定是不小心沾染了泉水,“我……我方才走路没留神,碰到花草上的露珠,不打紧的。”丁豆抬起嘻嘻笑脸打哈哈。
“夜池皇宫花园有汪清泉,谓之神池,此乃夜池皇室朝拜之圣地。 最忌讳外来之人闯入,所以并未护卫看守。”承先郑重提醒,“你可记清楚,千万不要去触碰,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丁豆面上笑着,心里苦得吃了黄莲,承先小弟你要早些提醒我才好啊,不该做的全做了,这是要给顾雅浓知道,还不得扒了我的皮。就怕那二皇子告状,但是他那个贴身下属似乎还蛮有分量,既然他自愿要帮我,应该不会说出来吧。
跟着承先,七拐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