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候,一愣,而后脸色登时有些难看,但转眼又瞧了桌上那酒,勉强提了笑,又有些委屈的模样。
“表妹,你不见了的那会儿,我心头亦是急切万分,哪里想过你竟在这儿。表妹这样说话,莫不是在怪我?是了,怪姐姐只是四爷身边的侧妃,做不了四爷的主,教表妹在这里受苦了。”
说完,何月莹眼眶微红,泫然欲泣,身后伺候的桃儿更是上前扶了何月莹,似有些为其抱不平。
“娘娘,九小姐,奴婢这儿说句公道话,还望两位主子勿怪奴婢逾矩。”
桃儿上前一步行了礼,微微侧身避讳着何月莹那边,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季妘的那双眼睛,又看了看桌前的酒酿,流露了些紧张之色,嘴上却是滔滔不绝。
“九小姐,咱们娘娘虽说是入了皇子府,到底与九小姐系出一府,往日情谊,怎能作假?何况娘娘的苦楚,九小姐金尊玉贵的身份,哪里能体会一二。近来,兵部尚书家的夫人频频被宫里的淑妃娘娘召见,听信儿也是四爷要迎正妃了。可见如今娘娘在四皇子府上的日子并不好过,但还是强撑欢颜来探望您,您怎么能……怎么能……”
往下的话,可瞧着说出口就是不敬,桃儿似乎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此刻,何月莹却是喝止了桃儿,虽然桃儿这番话只是说给季妘听的场面话,可想起宫里向淑妃那意思,可不就是要兵部尚书家的女儿进门做正妃么!
何月莹揉了揉手里的丝绢,脸上悲苦有之,难堪亦有之,仿佛这样掏开心来同季妘说她的苦处、难处,并非她本意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季妘这样说了句,瞧了眼被何月莹喝退的桃儿,便转移了视线。
看来向淑妃母子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,可皇后娘娘呢?就眼睁睁瞧着四皇子娶了兵部尚书之女?就不怕萧琛瑞羽翼渐丰,到后来如鲠在喉?
听季妘这样说,现在又是沉默不语,何月莹以为这位九妹妹被打动了,趁热打铁,她忍着心头的嫌恶,忙上前坐在季妘身侧,拉了她的手。
“表妹,四爷尚在宫中养伤,我亦不得相见。若是有机会,姐姐定会求了殿下,让你出去的。”
季妘感受着何月莹手掌穿来的温度,只觉得膈应得不行。
这人是怎么能在想毁了她的同时,又和她这么姐妹情深呢?明明是厌恶她到了极点,却依旧能好说好笑的同她诉苦,明明,早已经是对立两面。
抽了手,季妘不欲多言,她是想激怒何月莹,得到一些自己想知道的,但,她想起今晨出现在枕边的匕首,还有匕首内的七字之言……
“你我没有什么可说的。”
说完,季妘起身,去了内室。
何月莹捏紧了手中丝绢,几乎要把它扯烂,脸色更是难看极了。
都是阶下之囚了,还摆出这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?哼!等着吧!你以为你还是季家九小姐?被人掳去,又不知所踪,回去了能如何?名声坏了,天下之大,哪里有你的容身之处?
“娘娘。”
桃儿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,何月莹这才回了神儿,她看了眼连个遮挡屏风都没有的内室,蓦地嗤笑一声。
何必和如今模样的她计较?不过是逞强而已。
“走吧!”何月莹率先起身往外行去,脸上挂着理解的笑,“九妹妹心思重着呢!本妃只得下次再来探望了。”
半晌,外间没了动静,季妘这才出来,她一眼便瞧见了桌上的梅花酿。
竟然还在?
季妘揭了那玲珑酒坛的盖子,扑鼻而来的冷冽梅香,十分醇厚,腹中更加空空。
即便是见了何月莹,季妘午膳与晚膳照旧是没用的,这倒叫人奇怪了,明明已经得偿所愿,见到了何月莹,为何还是不肯进食?
成矣接了这传来的消息,眉头大皱,困住这位,如今就和供了个祖宗似的,也不知道四殿下究竟何意。
打不得,骂不得,更亏待不得,京里虽没有大肆搜查一失踪女子,但各方势力暗中查访也够让人胆战心惊了。
半月有余了,京里也不由有些风言风语传了出来。
原来,端午当日龙舟竞渡,是刺客袭击,当今太子倒是无碍,四殿下却是为了救自己的哥哥,以至于现在还卧床养伤。
不仅如此,听说季家九小姐也是在那日失踪了,不多说,定是被那贼人掳了去。
温静娴已经嫁进了文思侯府,乍听了这消息,忙使了丫鬟叫吕眉过来,吕眉那性子朝她娘,恁的泼辣。
“岂有此理。”吕眉气恼,喝道,“简直是胡说八道,妘娘不该是好好的在季府么?这是谁起头乱嚼的舌根子,叫我抓住了,非堵了他的嘴。”
“众口铄金。”温静娴妇人打扮,青丝全数挽起,越发柔婉,此时脸上露了些忧色,还有些思索,“话说回来,你我亦是有许久未曾见过妘娘了,这消息,季家人知道么?”
吕眉闻言,一时沉默,她可不是个没脑子的,京里这样的消息都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