缓声道:“过节嘛, 还不能让我过个节啊?”
卿姒细细打量他一阵,忽而反应过来, 问:“止歌在这里?”
长欤面上一滞, 突然笑了, 笑意却不达眼底,他道:“可不是吗,人家在宫里当娘娘呢, 恩宠正盛,风光的很!”
卿姒微微讶然,没想到止歌这次玩这么大, 她忽而想到上午那几人的谈话, 心下生出些不好的预感。
她道:“我去看看止歌,你玩够了就快回去。”
长欤没答话, 只微微颔了颔首, 继而一杯杯的饮着酒, 面容消沉疲倦,卿姒觉得他很不对劲,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何处不对劲,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,只能先行离去。
她跨出门,慕泽正悠闲地靠在对面的墙上看着她,他站在这儿不过短短一刻钟时间,便吸引了不少人,那些女子围在他身周数十步处,欲语还休,眼波含情地偷偷打量着他,本欲上前搭话,可见此公子周身气场太过强大,不免有些怵然,却又抵抗不了他的“美色”,是以只能如此。
卿姒朝左右看了一眼,心下又起念头,几步迎上去,面露惊诧道:“兄长,你怎的追到此处来了?我不是说了吗,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……”
周围女子听了,面上神色顿时有些一言难尽,纷纷作鸟兽散,忍不住叹息连连。
慕泽直起身,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,云淡风轻地道:“卿卿,贪玩可是要受罚的。”
“哦?”卿姒不以为然,“什么惩罚?”
慕泽眸中划过一丝笑意,俯身在她耳边,轻声低语了一句。卿姒听罢,两颊分别爬上一抹诡异的红,轻轻推开他,朝楼下走去。
慕泽追上她,漫不经心地问:“你怎么对此处好像很熟悉的样子?”
卿姒面不改色:“一回生,二回熟嘛。”
她初来凡间游历之时,见此地装修甚好,风景颇佳,以为是什么别具一格的酒楼,便想进去瞧瞧,却被人拦住了去路,她见其他人皆能进去,便有些不解:“为何他们能进去,我却不能?”
那人上下打量她一转,面露挪揄道:“他们是男子,自然可进,你一个女子……”话锋一转,“若你想进去,也不是不可以,就凭姑娘这相貌,就是全王都的花魁加起来,也及不上你三分。”
卿姒虽不解他是何意,却也知道,此人是在调戏她,她微笑着将此人暴打了一顿,又在暗处化做男子模样,大摇大摆地进了门。
进了去,才真正是大开眼界。
那些姑娘何时见过这般不似凡人的俊俏公子,纷纷迎上去自荐枕席,卿姒倒是喜欢美人,却受不了她们身上的脂粉气味,勒令她们离自己二十步远,品着小酒,吃着点心,再听听美人弹奏,倒也惬意得很。
慕泽听闻她此言,长眉微挑,道:“此地不宜多来。”
卿姒愣了一下:“这种话,貌似应该我对你说……”
她还要去王宫一趟,慕泽便在他们降落时的郊外等她。
卿姒潜进王宫之中,寻了无数处宫殿,终于见着止歌的身影。
她进去时,止歌正一个人坐在榻上发呆,见了她,面色不无惊讶:“姒姐姐,你怎么来了?”
卿姒上下打量止歌,见她着朱砂红长裙,梳华丽发髻,好一派艳丽妖娆装扮,与平时大相径庭,却倒不显违和。
“那个不笑的王妃就是你?”
止歌面上一滞,微微颔首。
卿姒叹一口气:“你到底是喜欢他呢,还是恨他呢?”
止歌面色有几分痛苦:“我恨他吧,我应该是恨他的,他为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不会心动,可是看到他为了让我笑,为了让我高兴,做了那么多事,我想,他应该还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吧,哪怕,只有一点点……”
卿姒无奈地看着她,半晌,只道了一声:“差不多就行了,回家去吧。”
止歌垂下眸子,轻轻应了一声。
卿姒又叮嘱了她几句,便与慕泽会和去了。
且说卿姒走后,长欤只埋头一杯杯地喝着闷酒。
他不知道自己守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?自己找罪受吗?自己折磨自己吗?可若不在这里,他的心却不能安宁。
自上次与止歌不欢而散后,他心下很是后悔,忍不住又跑去找她,却已是人去楼空。
她曾经住的那院子周围,皆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,地上是尚未干涸的血迹,他心下疑惑,遂打听了一下。却得知这些人对止歌做了那般恶劣的事,一时忍不住便动了手,谁伤过止歌,他便要加倍奉还,尤其是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。
他又气又恨,气止歌有眼无珠,恨止歌有眼无珠。
可却是怎么也放不下她,他在纯狐国外等了多日,不见她的身影,又去玉京山寻了一圈,碰巧遇见她下山。
他怕自己冲动,不敢上前,只敢在后面远远跟着她,看她究竟想做何。却没想到,她竟然一路到了凡间,将进献给周王的那名褒国女子打晕后藏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