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?”
卿姒不以为然:“芍药定情嘛。”
慕泽若有所思,并未言语。
水渠两旁围坐着许多人,其上流放置着酒杯,任其顺流而下,酒杯停在谁的面前,谁即取饮,实在有趣,卿姒看得意味盎然。
她理所当然地以为慕泽应该没见过,正欲将此曲水流觞的游戏解释一番,却闻他道:“想不想玩?”
卿姒偏头去看他,两眼放光地点头。
慕泽却不紧不慢地道:“既是游戏,便有输赢,既有输赢,便有赌注,我们来一局如何?”
卿姒警惕道:“赌注为何?”
慕泽从容不迫道:“酒最后落进谁的肚里,谁便为赢家,可向输家提一个要求。”
“什么要求?”卿姒可不上当。
慕泽笑:“自是能轻而易举做到的事情。”
话毕,卿姒察觉不对劲,怎么莫名地就先把自己摆在输家的位置上了?她在玉京山横行霸道多年,还未曾有过败绩,此时自然也是不肯罢休。
二人来到水渠的末尾坐下,卿姒又提醒到:“不可使用法术作弊。”
慕泽笑:“自然。”
有人在上流放下数十酒杯,一路蜿蜒曲折而下,前几杯皆已有主,唯有最后一杯慢慢悠悠,飘飘然然地停至卿姒面前,她心下一喜,端起酒杯,偏头看了慕泽一眼。
慕泽朝她做了一个“请”的动作,眸中神色不明。
卿姒掩袖一口喝下美酒,还未来得及咽下,下颚便被人轻轻一抬,唇随即被迫张开,慕泽的舌尖便抵了进来,在她的口中好一番搅动,将美酒尽数卷到了自己口中。
卿姒惊愕之后,便是怒意满盈,重重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。
唇边溢出一声轻笑,慕泽缓缓退开,照例在她唇上舔了一下。
“我赢了。”他说。
酒最后落进谁的肚里,谁便为赢家。
卿姒再气恼,却也不是赖账之人,只能暗暗鄙视他的做法。
慕泽刮了刮她的鼻子,笑着道:“不是教过你吗?”
卿姒这才想起来,他是说过,可以从他嘴里抢酒喝,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即使她平时再洒脱,此刻也不过是个女子罢了。
第二轮酒杯流下,这次却是停在了慕泽面前,他姿态优雅从容地端起酒杯,挪揄地看着卿姒:“欢迎你来抢。”
卿姒自然是做不出来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微一仰头,将酒咽下。
他笑道:“我又赢了。”
再这样下去,自己怕是会输得一败涂地,卿姒果断地选择放弃这项游戏。
她也不耍赖,潇洒利落道:“你提要求吧。”
慕泽面上不动声色道:“第一个要求,今日在凡间需你化作男子模样。”
一路上,粘在她身上的眼睛莫说一千,也有八百,他早就琢磨着寻个法子让她收敛一些了。
卿姒不觉有它,只是可惜了这一身衣裙。
慕泽接着道:“第二个要求,待会儿陪我去泡温泉。”
卿姒微一挑眉,上巳节是有泡温泉的习俗,但却不知他是从何处听来的?且说泡温泉一事,她本就十分抗拒,平时在木桶中沐浴时,她也不敢待太久,遑论那犹如一潭小湖一般的温泉池。是以,她往往得找个依附紧紧抱住,这个依附当然非慕泽莫属。
愿赌服输,她依言与慕泽向郊外的温泉池行去。
慕泽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朵芍药,非要让她拿着,若她是女子模样也就罢了,偏她现在是个男子模样,来来往往的青年男女们纷纷侧目,拿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着他们。
卿姒好笑道:“看吧,都是你。”
慕泽也是未想到,此番吸引的目光比方才更甚,确然是失算了。
二人在温泉池耽搁磨蹭了一下午,待用过晚膳后,天色已有些暗,长街两旁悬起了各式各样的花灯,一时之间,灯如昼,迷人眼。
卿姒被一处摊贩上摆的首饰吸引了目光,她行过去拿起一支簪花钗子,兀自打量。
卖首饰的小哥见面前二人衣着虽简,气度却华然,面容更是惊为天人,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,遂殷勤道:“公子真是好眼光,是买回去给自家姊妹的吧?”
卿姒微微笑了笑,没说话。
慕泽拿起一支岫玉发簪,道:“买给我家夫人。”
小哥暗自叹息一声,这样的人物已有了家室,不知得伤了多少姑娘家的心。叹息归叹息,生意却还是要做的,他张了张嘴,夸赞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,便见这位公子将玉簪温柔地戴上了另一位公子的发间,他咽了咽口水,一时之间愣住了。
卿姒看了一眼那小哥,眼波流转,心念忽起,一脸为难地道:“兄长,不是说好了吗,在外面不可如此,我知晓你对我的心意,可我们这样……是不对的!”
慕泽眼角跳了一跳,不动声色地付了钱,拉着卿姒走远。那卖簪子的小哥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,好一阵叹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