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承很疲惫,拨开杜为礼的手把饭碗放好,说:“今天没力气收拾你,乖乖先吃饭。等搬完咱再好好庆祝。”
杜为礼把小屋里的东西拾掇了,东西很多,他让何奇借了朋友的小卡运去了邓思承家里,省下了搬家公司的钱。邓思承本想着新家里的东西都重新去买,顺便抽一个晚上和杜为礼去商城逛一逛。
结果他回到家一看,杜为礼几乎把小屋里所有能用的都带过来了,吃的用的碗筷被褥,甚至原来用了一半的卷纸也正静静地立在厕所马桶后盖上。
邓思承实在哭笑不得,回头看到杜为礼还在箱子里陶腾东西,把熟悉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码好归位,顿时也生出一种亲切的感觉,连那两只都起毛了的情侣牙刷都显得有些可爱。
可是当吃饭的时候,在桌子上看到五颜六色的塑料碗时,他还是有一瞬间丧失了胃口。杜为礼把厨房里的菜饭都端出来,解开围裙坐下里,看着邓思承笑道:“总算有厨房可以好好做一餐饭了。”
邓思承垂着手,想了一下还是说道:“你怎么把这些东西都带过来了?灶台下面的消毒柜里面都有碗筷的,这些塑料的就不要用了,用瓷的健康。”
“啊。”杜为礼张望了一下,“我打不开下面的消毒柜啊,以为就是个装饰。这些东西留在那里也没用啊,所以我就带来了,以后装装水果什么的吧。”
“我中午走的时候打开了消毒,消毒的时候是锁住的,现在应该开了,下次就用家里的碗吧。”
杜为礼有点窘迫地扫了他一眼,说道:“我知道了,先吃饭吧。你等下还要去医院。”
邓思承也没客气,埋头吃饭,一言不发地吃完,然后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会就去医院了。
杜为礼晚上没班,抱着抱枕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看电视,看到半夜邓思承回来一起回了卧室,他本想好好亲热一番,可是邓思承一躺下就睡着了。他看着爱人梦中也皱着眉的睡颜,心一点点沉下去了,为了他,还有他们的爱情,隐隐担忧。
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初识时那样纯粹了,在帆船下的悸动也不复存在,之间参杂了太多,他破败的婚姻,他混乱的人际,都似乎在一天天的浇筑成两人之间迷雾一般的墙。
邓思承总说他不懂,其实他何尝不明白他的苦。
说好的庆祝最后也变成了一句空话。邓思承忙得几乎挤不出时间在家里好好吃一顿饭,宋家瑜在治疗过程中对他的依赖愈加严重,杜为礼纵有百般不情愿也不能没心没肺地阻拦。
杜为礼在邓思承的房子里住了几日就习惯了,大房子很不错,又方便又舒适。倒是邓思承觉得有点不习惯,原来的小屋子里,虽然杂乱但是温馨,现在自己的家里,有种被人错乱布置的感觉,即使是熟悉的东西也觉得很陌生。
有一天晚上他应酬回家没有去医院,一进门,客厅里黑洞洞一片,只有卧室的门缝下飘出几缕黄色的光线。他陡然有些失落,在小屋里的时候,卧室的门常年不关,即使关了也就薄薄一层三格板,根本隔不了音,他一开门进来,杜为礼就会从里间跑出来叫他。现在他一人低腰换了鞋,走向卧室,拧开门,冷气扑面而来,杜为礼窝在床上看电视,对门口的动静没有一点反应。
他脱了衣服扔到旁边的摇椅上,杜为礼抬眼看了他一下,脸色恹恹的,看上去十分困倦,也没跟他打招呼,只迷糊地问了句:“吃饭没?”
邓思承勉强露出个笑容,明明告诉过他单位有事出去吃饭。他出门走向厕所,当他打开厕所的壁灯,看到台面上扔着的一团东西,怒气瞬间就冲了上来。
他压低声音叫道:“杜为礼,你过来。”
“干嘛啊?”杜为礼的声音从卧室里懒洋洋地传出来。
邓思承没有回话,就站在厕所门口等,过了好一会杜为礼才趿拉着拖鞋走出来,问道:“什么事啊?洗澡要我帮忙么?”
“我和你说了几次了?你怎么又把换下的内裤放在台面上?”
杜为礼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,然后伸手把内裤拎起来扔进了放在浴室边的脸盆里。邓思承看着他的动作,气不打一处来,拉住他的手臂,把他拉到浴室旁边,指着角落里的小洗衣机说道:“我再说一遍,这是买来专门用来洗内衣的,以后内衣裤换下来,直接扔进去洗,不要放在外面?懂?”
“我不是看你还没回来,等你回来洗了澡一起洗呗,何必洗两次。”
邓思承放下手,力不从心地说:“水费电费我来付,你尽管洗就是了。”
杜为礼清醒了一点,眼神中带些说不清的意味看向邓思承,半晌才说:“我手洗吧,这种小事情没必要太认真。你先洗澡,好了叫我出来洗衣服。”
“困了你就先睡吧,等下我直接扔洗衣机里了。”
说完开始转身脱衣服,杜为礼站在洗手台前看着他把衣服一件件脱下挂好,要洗的另外拿出来扔进洗衣机,包括刚才他的内裤。邓思承沉默地做完一切,跨进淋浴房,突然背后一热,有具温软的身体贴了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