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亮,他忙忙披着外衣走出书房,一径来到自己房门外头,里面却是空无一人,他又赶忙出来,只见一个小丫鬟正在窗下剪着花草,他急问道:“公主去哪了?”
那小丫头偏头想了一下回道:“萝湘姐姐今日说是要随殿下进宫去,都这会子了,想来该是到了罢。”
君荊贺听了后怔了半晌,这个女人,难道还要回她娘家告状不成。
他忙忙的穿好衣服,连着早饭也不吃了,只顾撂开一应事务蹬上了马赶过去。
他心中后悔不迭,自己当初是中了邪不成,怎么就去接了那杯酒过来。
等赶到泰明宫,正要撩起袍子往右面绕进去,却不妨碰上了太监总管薛荣,两人客气的见过,薛荣笑着说道:“刚刚长公主殿下才到,陛下正与她去了章和殿,驸马这般着急赶来可是还有要事。”
君荊贺抬手用袖子擦了擦汗,又心虚的不行,只说道:“无事,无事,我正要去踌文殿,一时走岔道了。”说完便赶紧告辞走了。
既如此,那就听天由命罢,只要不和她分开,怎样的处罚他都接受。
等到巳时初,皇帝下朝后照例进了踌文殿,君荊贺见了他难免就不自在起来,他一边装模作样的忙着,一边偷偷的观察着皇帝的一言一行,心里想着若皇帝知道他差点染指他的两个女儿,还不知会怎样发落自己。
皇帝慢慢的翻看看完奏章,除偶尔的走神外,一切还算平静,君荊贺也渐渐放下心来,一直到下值时分,终究还是无事,皇帝老丈人也未找他训诫。
下了值,他不顾几个内阁同僚的邀请,径直骑马回了君府。
公主此时却并未回府,君荊贺生怕她一个任性就回了潇云殿,一直等到天色暗了下来,商蕴卿这才姗姗回到府中。
佟霜领着两个丫鬟进房,自己去添了几支灯烛,两个小丫鬟换了香,君荊贺问:“公主可是回来了?”
佟霜仔细刮着灯台上的几点碎蜡,半天才回道:“可不是回来了。”说完这句立时就出去了。
君荊贺长叹一声:再这般下去,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的。
不多时,商蕴卿进来,三个侍女却并未跟来,她坐在妆台前,自己散了头发,然后拿起帕子擦拭着指甲上的丹染,君荊贺张望了一会,起身走到她身边,静静的看着她,商蕴卿眼睛依旧瞧着手上。
君荊贺站了一会,开口低低的说道:“蕴卿,我,我错了…”
商蕴卿对他视而不见,慢慢擦拭完指甲,接着褪了手镯戒指收好,她起身绕过他,君荊贺一着急就抓住她的手道:“蕴卿,你倒听我解释。”
商蕴卿只冷冷的看着他,君荊贺在她目光中不由松开了手,呆呆的看着她走进屏风里边,半晌,他还是硬着头皮跟了进去。
商蕴卿背靠在床上,手里拿了一卷诗集,君荊贺暗自叹了一声,走过去坐在床边说道:“我心中本有万句言语来分辩,可终究不敢推脱责任,这回的确太过造次了。”
商蕴卿冷笑一声,“连个分辩都懒得予我,可见你倒是与她真心相印的,既如此,我也不必怎样,倒不如就成全你们就好。”
君荊贺道:“是我犯混,千不该万不该去单独见她,可平素我与她是怎样的情形,你也知晓,又哪来的私情?她又是你皇姐,原也想着能有多大的避讳,再也料不到她存了那般心思。”
商蕴卿气道:“素日又如何,最后结果又怎样,你们快活了,倒要我来忍这般脏污不成?”
君荊贺无奈,道:“事实虽是这样,但你也得分个青红皂白不是,单看我平日对她,又何曾有过半分私相传递,你心里也定然有数,这会又编派我这样,何苦来,这样你心里不是更难受?”
商蕴卿:“我难不难受又与你什么相干,自己既做了这等下作事,只会推到别人身上,知道你口才了得,又惯会掂理,我也不和你分证。”
君荊贺看着她:“你别气恼着自己了,这事错在我,你且放心,要打要罚,我都认。”
商蕴卿:“这又何必,当时不是如胶似漆的,你既有心藏jian,如今我也成全你们,又何必来俯首认罚。”
君荊贺道:“你也别说气话,我在正经给你赔不是,我何时心里有了别人,在那时我只错把她当做了你,心下只想着与你共赴云雨,哪知…”
商蕴卿听得云雨几个字只恨的将手里的诗卷摔在他身上,君荊贺低了头不敢再说,商蕴卿气的背向里面睡去,君荊贺爬上床,又不敢似先前对她动手动脚,只低着声音认错赔罪,好话又说了许多,商蕴卿却始终不再理他。
这日下午,佟霜与白荷两人正坐在外间正编着绦子,身边的叵箩里放着几卷五色丝线,萝湘一人在柜子前翻找着东西,一时翻出了一包银子,她打开后粗粗点了点便抱着出去了,白荷悄声说道:“她又去干什么了。”
佟霜说道:“你别问,她自有道理。”
萝湘抱着银子一路来到了后院处的一座小亭子里,亭子里的一个人站起来恭敬的叫了一声萝湘姑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