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梁玉想起当日投宿客栈,晚上两个人就是这样,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客栈的亭子里说着话。
翟星辰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,继续说:“那日在客栈和你聊到天上其实在那之前,我觉得,天上地下是世间最遥远的距离,后来元州一别,我才明白,想念而不相见才是最遥远的。”
赵梁玉看着翟星辰的侧脸,觉得他是在说给自己听,但又像是在说另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。
大概是察觉到赵梁玉在看自己,翟星辰突然转过脸来。赵梁玉一阵慌乱,只好转头继续看着池塘,手一松把所有的鱼食都扔到了水里。
赵梁玉想了一下,又转过头看着翟星辰,认真地说:“翟少爷,我真的不是黎心秋,黎心秋不会武功的,那日在官道,Yin差阳错,我才在这里。”
翟星辰凑近了身子看着赵梁玉的眼睛,问道:“那为何,你戴着我给黎小姐的聘礼呢?”
赵梁玉一下子说不出话,她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,准备回答翟星辰。
但她看着翟星辰的眼睛,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从第一次见面时,她就觉得翟星辰的眼睛有一股力量,让人想躲开又想看,仿佛一汪清澈的湖水,能从中看见最初的自己,不忍心欺骗他或是说出任何让他失落的话。
越看翟星辰的眼睛,赵梁玉就越觉得心慌,忙起身,慌乱地说:“天色很晚了,早点休息吧。”
翟星辰点点头,轻轻地说:“你也早点睡吧,夫人。”
本来赵梁玉只觉得心慌,一听见夫人两个字,气不打一处来,转身想要揪住翟星辰,却没想到一把却把翟星辰揪了过来。
赵梁玉没有想到会这样,翟星辰也没有想到,只觉得身子不由自己控制地向前倒。
赵梁玉想要松手,可为时太晚。两个人抱作一团,都倒在了地上。
更让赵梁玉没想到的是,翟星辰倒下的时候,正好亲到了自己的右脸颊。赵梁玉一把推开翟星辰,跳了起来,擦擦自己的脸,无奈地说:“大少爷,你为何站得如此不稳?”
翟星辰扶着石凳好不容易站起来,满脸通红,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。
赵梁玉看到他耳朵又红了,想到之前的那个砂锅场面,只觉得好笑。她帮翟星辰掸去衣服上的灰尘,想着自己从小练武,这点没什么,翟星辰不过是个文弱少爷,这一摔可能有点痛,刚想要开口问他有没有受伤,却不料翟星辰早一步问自己疼不疼。
赵梁玉觉得这是个好机会,忙捂着之前受伤的胳膊蹲下来咧着嘴喊疼。翟星辰对于她的转变也没有起疑,急得想要扶起她又怕弄疼她,只好扶着她的左胳膊慢慢地送她回屋。
翟星辰又嘱咐了小丫鬟明日请大夫过来,问了赵梁玉好几遍确认她今晚不会有什么大碍以后才回去。
送走翟星辰以后,赵梁玉关上房门,觉得对翟星辰有些愧疚,利用他对自己的愧疚和担心,但是想到饭桌上他给自己看的选中的黄道吉日,赵梁玉只好咬咬牙想着继续装下去,待到有机会能够证明自己不是黎心秋的那天再和他道歉。
毕竟翟星辰和黎心秋才是指腹为婚的一对,与自己毫无关联。想到这里,赵梁玉的心中闪过一丝感伤,躺到床上。迷迷糊糊地睡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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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 第 11 章
睡着睡着,赵梁玉一丝凉意穿过自己的身子。凉风嗖嗖地吹醒了她,起身一看,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一个荒原,周围的场景似曾相识,有些像当日她和黎心秋分开的地方。
她光着脚,一个人在那儿走着,明明刚入春,周边却全是枯木。她踩在枯枝上,发出沙沙的声音。周围空荡荡一片,沙沙的声音回响着,显得格外刺耳。
也不知道走了多久,她隐约看见前面有一个红色的身影,走近了一看,竟是穿着嫁衣的黎心秋。黎心秋就那样站在那里,赵梁玉捂着嘴大叫一声,想要跑过去。可奇怪的是,无论她怎么跑,虽然看似离黎心秋越来越近,但永远无法跑到她身边。
就在快要跑到她身边的时候,黎心秋突然化成碎片被风吹得散落的到处都是,即使是那些碎片,赵梁玉也还是触碰不到。
“不要。”她大叫了一声,猛地坐起来,却发现自己还是在翟府,环顾四周,还是那个房间。原来是睡前自己嫌屋子里太闷,把窗户打开了。赵梁玉的后背全是汗,额头上也是。她捂着心口,心里想着绝不能这样下去,要想个办法打探一下黎心秋的消息,要知道余家的新娘子究竟是谁。
正当她想这些的时候,有人敲门,原来是白天的女子,女子端着水进来,看到赵梁玉脸色发白,满头大汗的样子,忙扶着她坐下,很是关切:“夫人是不是做噩梦了?”
赵梁玉咽了咽口水,摇摇头。女子给赵梁玉倒了一杯水,给她介绍了一下自己。原来这女子夫叫任月楼,是翟家管家的女儿。“你可以叫我阿月,他们都这样叫我。”阿月笑着说。
赵梁玉摇摇手,嘴唇发干,喝了一口水才觉得好些,虚弱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