爹这样说话了!好!姑爹喜欢!说,小暖,要姑爹赏你什么?”
看姑爹眼睛一闪一闪的样子,我就知道他恐怕是要找个下台阶,把王琅放出来过年了。
新年大朝没有太子,也的确太说不过去了。
这一瞬,真想挫一挫姑爹的傲气,故意就偏不说姑爹想听的话。可是想到王琅这一次被关都有二十多天了,我的牙咬了又咬,还是没有咬下去,只好怏怏地服了软。“姑爹,您就把王琅放出来吧,这都多久了,您也吓够他了吧!该放他出来透透气,过个年啦。”
姑爹哈哈大笑,显然看穿了我的挣扎,他饶有兴致地说,“姑爹就是想放,也要有个由头呀,怎么能这样说放就放——”
“这姑爹就不用担心了。”我咬着牙说,“您一句话,小暖这就去安排!”
望着纵声长笑,捻须不语的姑爹,我脑海中只是回荡着一句话——
他娘的,姜,果然还是老的辣。
好吧,算了,不和姑爹计较。从瑞庆宫进来,我就找了马公公来说话。
87又生乱子
马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,当年皇上还在朝阳宫里居住的时候,就已经在他身边服侍。这些年来兢兢业业的,把瑞庆宫管得井井有条。我姑爹的一饮一食,都需要马公公照管着才能够放心。这样一个人物,当然也就分外地有体面。
见到我,他还很礼数周全,扑到地上扎扎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,才从善如流地被小白莲和小腊梅搀扶起来。两个小宫人笑靥如花,倒要比对我还客气几分。
“马公公,你说你。”我指着他笑。“我小时候,你还抱着我去找王琅玩呢,咱们什么关系,你也和我客气?”
虽然马公公的确是看着我长大的,在我小时候,我根本不知道他和一般的叔叔伯伯到底有什么区别,但毕竟身份上的差距在这里。我也不可能像对待一个长辈一样对待他,说起话来,也只能你你我我的。
但我话里的意思,还是被马公公品味到了的。他眯起眼来,笑得很和气,也只是稍微客气了一下,就在我下首坐了下来。
“礼数还是不能免的。”他接过小白莲递过的香茶,眯起眼来咂了一口,不禁动容。“大小姐有心了,老奴才爱喝的茶,您都记得这么清楚。”
我笑着说,“这是姑姑教我的,有求于人,咱就必须把人伺候好了不是?”
提到我姑姑,马公公神色间顿时出现了一点缅怀。
他说,“一转眼,孝嘉皇后过身就快要七年了,奴婢还记得当年在咸阳宫里。背着大小姐在地上打转,皇后娘娘拍着手,笑得那样开心……”
他顿了顿,又擦了擦眼睛,才强笑着说,“太子爷就站在一边,满脸的不以为然,一点都不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。倒像是十七八岁的大人——哎呀呀,一转眼,大小姐和太子爷喜结连理,就要两年了!”
现在宫中能把往事记得这么清楚的人,也就只有马公公等有数的几个老人了。
我一下也有几分感伤,又勉强露出了一点笑意,“马公公口中的称呼,也老改不掉。”
小时候,宫中人都称呼我为大小姐而不名,全天下独一无二最受宠的大小姐,也的确舍我其谁。会用这样老称呼叫我的人,现在也就只有马公公了。
“时常陪着皇上说起往事,不知不觉就带出来了。”马公公坐得稳稳的,叫着惶恐。“失礼处,大小姐——娘娘请恕罪。”
要是在从前,这句话我也就这样放过去了。现在再听,就听得懂马公公话里的意思了。
这个老东西,还是那么Jing明,这是看好太子爷,再向我们卖好示情之余,又打起了感情牌。以便在将来皇上过身之后,我们不会薄待他这个老人:要知道现在他可是不时陪皇上念叨往事,免得皇上淡忘了对我姑姑的情分呢。
一时间不禁又好气又好笑,“马公公,您还是叫我大小姐吧,现在会这样叫的人,也越来越少啦!将来……等到王琅登位之后,后宫中恐怕也就是您还能记得这个说法了。”
马公公眼神一闪,笑眯眯的神色中,首次出现了一点讶异,他慢吞吞地说,“大小姐是真的长大了……听话,也学会听音了!皇上虽然口中不说,其实心里是很高兴的。”
他是我姑爹身边的近人,姑爹的心思,王琅能摸准九分,他就能摸准十分。他要这样说,那皇上肯定是真高兴不错。我不禁洋洋得意,握着嘴笑起来。
虽然觉得马公公说这话的时候,神色非但并不欣慰,甚至还有点忧虑,却也没有往心里去。
客气话说完了,马公公也得到了我的保证,接下来肯定就该谈正事了。
我告诉马公公,“王琅眼看着都被关了半个多月了,当然,我知道不用开口,您也会在姑爹身边为他说些好话的。放人不放人,还是得看姑爹的意思——这些我都明白。不过,我到底是王琅的娘子嘛,有一句话,我还是想要问一问王琅。”
马公公挑起眉毛,一脸兴味地等我说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