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不了你所谓的痴情了。”
段玉裁拧眉,他还是第一次见疑雪对他发这么大的火。
“难道上次的逃婚,还不足以表明我的心意和决心吗?”梅疑雪眼里似乎隐隐有了泪光,“我求求你,放过我,好不好?”
“疑雪……”段玉裁落寞地唤道,“你果真这么……讨厌我?”
“何止,你现在为了让我回到你身边,又使了这么龌龊卑鄙的手段,你说,我怎能不厌恶你?”梅疑雪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,带着哭腔道,“哥,求求你,好不好?不要逼我逼得太紧了,否则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。”
这后一句算是威胁了,段玉裁锁了眉头,沉声道,“你在威胁我?”
顾笙鸣也隐隐听出了梅疑雪的言下之意,立马上前道,“别做傻事。”
“哥,你明知我的性子,即使你用了卑鄙手段把我留在你身边,我也决不妥协,等你心灰意冷后,时光却已蹉跎,哥,世界上这么多优秀的女性,你何必把你的青春你的时间浪费在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身上呢?”
段玉裁这段时间听了不少劝解,段母的、孟斯筠的、荀离鹤的、罗秋的,还有疑雪的,一句句地戳进他的心窝,他不是榆木脑袋,自然清楚他们说的自己无法辩驳。
他又陷入了一片混沌,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蛮不讲理的,可是……自己真的放得下疑雪吗?
他不知道。
此时此刻,他再也听不清疑雪对她的指控,只看得见流着泪痛苦嘶声力竭的疑雪、以及看着自己的目光里充满了悲悯和怨恨的顾笙鸣。
他从小就对梅疑雪爱护有加,没想到却换来这些负面的评价。他又感受到疑雪逃婚那晚他内心的苦苦挣扎和落寞失意。
也许,他该放手了?
似乎见段玉裁有点松动,梅疑雪干脆长跪在地,在爱情面前,自卑和尊严她都可丢掉,她拽着段玉裁的裤脚,眼泪簌簌地往外落,“哥,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跪着求你,求求你放手,好不好?”
顾笙鸣虽然心疼梅疑雪,也觉得自己很不是男人,但是此事他难以插手,段玉裁对疑雪有情,但对顾家可没有一丝情义,若是发生口角,那份足矣毁灭顾家的秘辛恐怕就要重见天日。他掩下神色,无力地坐在一旁置身局外。他只是个学医的,哪有混迹商场的Jing英的心机和城府。
而一边,段玉裁神思一点点恢复清明,俯身看向跪在地上的梅疑雪,那般狼狈的样子,竟是见不到一丝自己曾经爱慕过的影子,她一向倔强,不愿向任何人屈身,而如今竟然为了顾笙鸣那样的人下跪了。
他阖上眼,眼前浮现的是,第一次见疑雪的场景,梅家作为段家的世交,疑雪诞生的那几天他也去了,那时候他才五岁。
父亲忙于公司的事务,身旁的母亲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梅母闲谈。小小的婴儿床边就段玉裁守着,那时他才高出婴儿床半个头,就静静地注视着床中睡得酣甜的小婴儿,他生来便寡言,看了半晌,不知为何,想起父亲前几日念给他的一首诗,便脱口而出,“梅须逊雪三分白,雪却输梅一段香。”稚嫩的声音带着一股认真,引起了段母的注意力,段母虽是法国人,但是深爱中国文化,特地考上Z大中文系,念了几年,说了一口流利的普通话,对于诗词文赋的阅读和理解也远远胜过一些土生土长的中国人。段玉裁念得这句诗,她熟记于心,笑道,“宝贝儿子,怎么突然念了这首诗?”
“阿姨,可曾给她取过名?”段玉裁没有理会段母,问向梅母。
梅母愣了一会儿,才哈哈大笑道,“怎么?你有好点子?”
“就取名疑雪吧。”
段母和梅母对视了一下,又联想起段玉裁之前念的那首诗,立马明白了这个名字里深涵的寓意和祝福。
梅母点点头,乐呵呵道,“不错呀,就这么定了,我回头跟老公商量一下。”
段母看着段玉裁的目光也带了一丝骄傲,打趣道,“我儿子就是有才学,你看是不是?”
段家和梅家几乎是紧挨在一起的。
他几乎是看着疑雪长大的,从小小的胖的只会跟在自己身后面的小团子,到身材越发玲珑有致的美少女,他更是看过疑雪刚开始学习芭蕾时的笨拙,即使跌倒无数次总是能最快地爬起来,笑着继续练习,当然也看过她第一次站上舞台跳白天鹅时的优雅和清傲。
他确实曾以为自己只是单纯地把她当做妹妹般呵护,可是梅疑雪十三岁生日那天却给了他当头一棒,敲醒了他和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。也是那一天,梅家大火,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,梅家只剩疑雪一个独苗,段家不忍,将她收留下来。彻底改变了两个人生命的轨迹。
他太害怕失去疑雪,剥夺了太多自由。
……
看着现在这个如此卑微、如此狼狈的梅疑雪,他何尝不难过,而这全部都出自他之手,他长叹道,还是屈服了,“给我点时间。”
梅疑雪紧紧拽住段玉裁裤脚的手一停,她知道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