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你看看你，天天泡在那地方，都有人说你是个喜欢男人的断袖了！”
祝之言嗤笑一声：“母亲这是看上了那家的姑娘？”
祝母理了理衣裳下摆，被他说中了心思也不心虚：“昨儿你不在的时候我去了趟蒋家，他们家家主虽然官职不大，但是我看蒋家小女和你倒是正好，我已经和蒋夫人提过了，她有这意思，你看呢？”
“哪个蒋家？安邑城蒋州判？”
“就是那家，别看只是个从七品 的小官小职，但是总比咱们行商的地位高些，更何况蒋州判管粮务海防，就凭这个，也能给咱们家带来不少好处……”
“娘都已经打算的好好的，还问我做什么？”
祝之言烦闷地站起身，甩下脸子就往外走了。
外面天儿热，他向后面伸了伸手，没动静，祝之言回头一看，原来身后已经不是素和，而是一个母亲派过来的婢女，她见祝之言看她，害羞地微微低下头。
皎皎银月，曼曼其华。
她那样貌只怕在整个府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拔尖，母亲打的什么算盘一目了然。
“我只是想让你递给我扇子，再说，低着头怎么看路？不怕跌到吗？呵！”
那婢女被讥讽得满脸通红，一时手脚不知怎么放才好，祝之言哪里管她，径直出了大门往城中去了，他要去找素和。
早在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打算，这一次出去看起来和往常一样，但是他也许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。
之后的事情就像他提前想好的那样，一间独门独户的农家小院，就他和素和，还有肚子里那个渐渐显怀的孩子。
祝之言将这件事情藏的严严实实，竭力不让母亲知道。
他不想娶什么蒋州判的女儿，只想就这样过自己想过的生活。
素和大概也猜到他的意图，心里自然是开心，但是渐渐的，她开始有些不一样了。
言语间常常假装不经意地试探，想要知道他打算过多久这样的日子。
祝之言起先并没有放在心上，只以为她对这样的日子没有安定感，于是总是细语安慰她。但是后来某一日，她忽然失踪了。
小院里她亲手种下的牡丹花还在，但是屋子里属于她的梳妆盒子，柜子里她为孩子细心缝制的衣裳，全都不见了。
也许她还会回来，他一边派人秘密去寻，一边待在那个屋子等她回来，但是他失望了。
“我以为她无法忍受那样粗茶淡饭的生活，所以选择即使怀着孩子也要离开那个地方。”
祝之言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的莫忘和杨凌夷，嘴里喃喃道：“我选择宁愿她这样想，而不是，而不是……”
怎么安慰别人一向不是莫忘的强项，她只好转头望着杨凌夷。
“咳咳，”杨凌夷清了清嗓子，两眼一闭就开始信口胡诌起来，“生生死死，死死生生，道家有云，人生匆匆几十载，万万人中聚一场已是有缘，要窃自珍惜才好。”
“呵，也不过才十年的缘分而已。”祝之言抬起猩红的眼睛，眸子里闪过疯狂的光。
“不知道长能否让我和素和一见，这地方，”他挥手一指身后偌大的家业，接着说道，“只有你们能够办到，都给你们，都是你们的！”
杨凌夷虽然贪财，但是下山之前宗主的教诲不敢忘：“鬼有鬼途，人有人道，她既然不想与你相见，便说明你们缘分已经尽了，贸然让你们相见只会乱了天道……”
“嘭！”
盛满茶水的青瓷杯盏重重的放在黑色案几上，祝之言站起身越过中间的屏障一把揪住杨凌夷的前襟。
“天道？我才不管什么天道不天道，我不在乎！你直说你帮不帮我！”
杨凌夷握住他的手，不知使了什么巧劲一把挣开了祝之言的手。
他理了理乱了的衣裳，一向嬉皮笑脸的脸色肃然一片。
“你管不管是你的事，这事我不会帮，还请祝兄另请高明的好。”
祝之言转头看向莫忘：“莫姑娘是什么说法？”
“帮你也不是不行，只是……”
祝之言眼前一亮，赶紧问道：“只是什么？”
“只是你见了又能如何呢？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水鬼，等到下一个落水而死的人，她就可以去轮回转世，你们见这一面又何必呢？”
祝之言垂下头，眼睛里黝黑一片：“见一面就够了，只要你们帮我，我保证绝对不会纠缠。”
直觉告诉莫忘，他说了假话，于是她同样毫不客气的拒绝了他。
出乎意料的，这回祝之言倒也不多做纠缠，他仿佛真的看开了一般又变回之前的和煦的样子。
一边他吩咐下人取来银子拿给莫忘两个，一边又备上好酒好菜招待了两人一回。
这顿饭几人吃的各怀心思，吃完这顿饭，此间事算是了了，两人也不多留，拿上银子就走了。
临出府门的时候杨凌夷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富丽堂皇的大门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