乖觉,躲在我房间里。”
北野梦令摇头晃脑道:“有道是,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”
万俟霖铃道:“行了,你就好好呆着罢,我还有一堆事,先走了。”
北野梦令一边摆手一边提醒她:“别忘了给我送晚饭,我想吃红烧鱼,还有冰糖肘子!”
“知道了,别乱跑才有的吃!”
万俟霖铃把船厂巡视了一遍,有位船工指着一艘雕着龙凤呈祥的船,乐呵呵地告诉她,宁皇最喜欢这个样式,她突然便有些焦躁,说了几句话便匆匆离开。
怀里的东西有些膈人,她拿出来,轻轻地翻开裹着的蓝布包。里面是一双藏蓝的布鞋,鞋底厚实,针脚细密,一看便知花了不少心思。
在外出的这段时间里,每当夜深难以成眠,她便对着月光一针一线地缝制相思,拆了缝,缝了拆,拆了再缝。直到回航那日,她终于鼓起勇气,要将这双凝聚了少女心事的鞋送给他,可是,却在他求亲的那一刹那,失去了理由。
是从什么时候起对他的感觉与旁人不同呢?也许是五年前双姓城暴发瘟疫,他三天不眠不休,熬制出解药之时;也许是六年前她忽染重病,紧握住他的手不肯放开之时;也许更早,是她幼时第一次去夏侯府时迷了路,哭得泪眼朦胧之际,他穿过层层芍药,微笑着朝她伸出手的那一刻。
她的少女迷梦,似山岚夕霭,不知所起,无影而终。
她自嘲地笑一笑,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眺风崖上,碧涛拍岸,卷起千堆雪。万顷海风灌入胸怀,她不由得迎风呼啸。
崖底忽有一道巨大的黑影浮出水面,朝着万俟霖铃冲过去,快到她身后时,她忽地回头一笑:“怒龙!怒龙!”
怒龙全身黝黑,头上独角,双目怒睁,看起来十分凶恶。万俟霖铃却一点也不见害怕,朝它招招手道:“过来让我看看。”
怒龙摇头摆尾地飞上眺风崖,一圈一圈地盘起来。万俟霖铃拍拍它黑得发亮的鳞片,道:“不错,这一个月没有偷懒。好好修炼,你一定是最先化龙的蛟。”
怒龙亲昵地用大龙头蹭蹭她的手,又舒展了身躯,趴伏在地。
万俟霖铃道:“他在那里?”
怒龙点点头。万俟霖铃发了一会儿呆,越上龙头,道:“走罢,带我去见他。”
怒龙抖了抖身躯,确定万俟霖铃已坐好。自眺风崖上俯冲而下,猛地扎进海里。万俟家世代航海造船,水性奇佳,万俟霖铃更是其中的佼佼者。温柔的海水在她身边游动,似乎在安静地抚慰,她趴在怒龙头上,静静地感受着。
光线由暗转明,摇摇曳曳。怒龙呼噜噜冒出头来,眼前是溶洞的出口,万俟霖铃从怒龙头上跳下,拍怕它的头,怒龙安静地趴着,怒睁的双目看向洞口。
万俟霖铃带着一身shi淋淋的水,向着她的光亮走去。溶洞外,山脚下,一片片药田连在一起,各色草药点缀其中,不比花圃逊色。众多身着紫衣的茯苓堂弟子在田间劳作,她却一眼就找到了那抹月白色的身影。
他拿着小锄,像普通弟子一样仔细地松土,神态专注又认真,时不时抬起头来观察周围的弟子,发现不妥便走上前去,细细地纠正。
一顶小轿行来,停在田埂上,他停了动作,将小锄交给弟子,脚步匆匆地来到轿子前,轿子里伸出一只白生生的手臂,缓缓地帮他拭着额头上的汗,他对着轿子里的人温柔微笑,平凡的脸上溢出难以言喻的光彩。
周围的弟子借着药田的掩护窃窃私语,不用想,她便知道言语间多是羡慕和祝福。身边有沙石簌簌掉落,她才惊觉她已抠下了数块石屑。
唇边洇开一丝哀伤的笑,怒龙闻到淡淡的血腥气,倏地抬起头来,万俟霖铃随意地将手包起来,道:“怒龙,我们回去罢。”
时辰还早呢,怒龙不解地看着她。她不再说话,跃上龙背,怒龙甩甩头,从来时路潜回了水底。万俟霖铃眼中的点点晶莹,随着水流消散无踪。
天宫,南天门。
守卫的将士看着翻滚的云海,有些心不在焉,洛水仙子涟若的事一传出来,天上有一半的男仙伤透了心,他便是其中一个。不知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,做下这等事,而涟若仙子,是被迫还是自愿呢?
一点清影远远飘来,待那将士回过神来,清影已到眼前,他眼光一闪,沉声喝道:“来者何人!”
一位青衣白裙的女仙笑意盈盈地降下云头,道:“是我。”
那将士喜道:“原来是之梦仙子,多日不见了。”
倚游笑道:“我有事回浩澜宫了,告辞了。”
那将士还未来得及回答,倚游已化作一道青光离去,他有些怅然,这之梦仙子仙姿动人,清新淡雅,不知他有无机会。
倚游一路飞至浩澜宫,守宫门的仙童萤烛和萤光眼尖,在下面拍手叫道:“倚游姐姐,倚游姐姐!”
倚游颔首微笑,越过宫门飞到大殿之上,东方帝君已坐在殿首等她。
倚游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