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好几个晚上睡不着,巴巴地跑去告诉了他,结果他只是笑一笑。我以为他对淑贞情根深种,着实伤心了一阵子。
娘说得对,门不当户不对的,我连人家心里想什么都不明白,好比是盲人摸象,在一起也没意思。
“怎么办呢?我只是和他们玩一玩,谁知道他要跟我来真的,居然敢吃醋,跑去告诉了张少爷。张少爷对我太痴情,他受不了这种事,这几天……这几天住在了百花楼里。”
知道了这事,当然得装做生气,正好到百花楼玩两天,为了把戏做足连秦将军都瞒着,结果我这不相干的人白白地急了一场。
呸,还骗我说是为了我才自暴自弃!
怪只怪尹喜儿这个傻瓜,被骗了一次又一次还不够,居然自己跑到百花楼去送给他轻薄。
见我没有表态,淑贞又说:“是我年少无知,才做下了糊涂事,我是真心想要嫁给张少爷的!”
是,她没说谎,但她不是因为爱他才想要嫁给他,而是看中了他身后的财富。
上辈子我以为他们之间是真正的爱情,所以连养面首也可以原谅,然后是更加如胶似漆。我曾为自己横刀夺爱的企图内疚了许久,而现在只不过是看场戏而已——嗯,淑贞演得不错。
她又一把拉住我的手,急切地说:“我已经把他们两个都杀了,他还想要怎样?他不能这样对我!请柬全都发出去了,客人们陆续就会来,他要是悔婚可如何是好?我会没脸见人了!”
这才是她真实的想法,但并不全部。
淑贞真正担心的是自己没法嫁给张南江的儿子,就没有依仗,无法争当女世子,这一生一世的野心全都会落了空。
况且,候府的千金养面首,传扬出去不大好看,敢于上门求娶的贵族子弟会被人瞧不起。那样一来,即使淑贞成了公主,也只能嫁个同样品行恶劣,想要抱大腿的男人,或是破落贵族了。
对于淑贞来说,唯一的机会就是张楚,要趁着对方一时“骑虎难下”,家中长辈又不在身边,拿不定主意,混到拜了天地就万事大吉了。
只是可怜那两个面首,没有弄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处境,白白丢了性命。
我把手抽了出来:“你可怎么办呢?去找他说说好话吧!”
“不,我说了不管用。”淑贞摇了摇头,“你救过他的命,你去劝劝他,这样子对我和他都没有好处,对张老爷也一样。我在这边瞒着娘,瞒不了多久了。”
我敷衍地笑了笑:“我说话管什么用?他甚至不想承认我救过他。”
“那是他逗着你玩的!在潭州能说得上话的唯有你了,看在这么多年的交情,帮帮我!”淑贞都近乎求我了。
我真的不想骗她,只好说:“你放心,到时候他会回来的。”
淑贞的脸色变了:“你是不是记恨我?为了区区二十两银子,你就不认人了吗?说了愿意拿钱给你,是你自己不要的!现在你若是还想要,我可以把这次的礼服交给你做,这样总行了吧?”
呵呵,满嘴都是假话,可笑她还自以为聪明。
沙家姐妹都走了,她的喜服还没有着落。从别的州县请人又得花些时间,还不知做出来是不是合意,况且耽搁太久,想要做得Jing致是不大可能了。以她们母女挑剔的眼光,简直不能忍。
顺水推舟,却还想要我感恩戴德,真当我还是非得要这二十两银子的时候吗?
“那件事已经过去了。”我还记得她手中明晃晃的簪子,心里不大痛快,再说下去恐怕会按奈不住,“如果没有什么事,我就走了。”
淑贞柳眉倒竖,杏眼圆睁,骂道:“你居然敢忤逆我?你爹娘和旭还在府上,你就不为他们着想吗?”
又来了!果然这句话是她要珊瑚说的!
我怕自己会扑上去抓花她的脸,深吸一口气说:“不瞒你说,我刚赚了点钱,正想着把爹娘接过去住。如果你能让他们离开候府,我感激之至。”
说完,我转身就走。
没走两步,后背上就挨了一下,低头一看,是那枝被她撕光了花瓣,只剩下两片叶子的花枝。
有钱就是大气!我尹喜儿终于有一回可以不看淑贞的脸色了!
走在通向下人房的小径上,我抬头看到在月亮门前站着两个人,是娘和一个中年男子。
他们正在聊着什么,看起来娘有些不悦。那个男人大约四十的年纪,穿着玄色的华服,生意人打扮,从背影看很挺拔。
“娘!”我跑了过去。
到了近处我才看清,这男人仪表非凡,丰神俊逸。
他对我颔首一笑,露出两颗虎牙,两边深深的酒窝,有损他上位者的威严,却添了三分亲近之意,而且显得年轻了些。倒是奇了,一大把年纪的男人长了张娃娃脸,却并不讨厌。
“她是你的女儿?”声音带着磁性,很好听。
我冲他一福,刚要答话,娘就先问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还没介绍认识就聊开了,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