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正打着,就听到沈先生在楼上哈哈大笑,接着他把我叫了上去,送了这本书给我。”我一想起来就晦气,“我还以为是值钱的孤本呢,没想到是这个!沈先生太胡闹了!”
一边说一边吃,故事说完了,我的粥也喝完了,扭头一看,张楚好生奇怪地看着我,憋着一肚子的笑。我被他灿若春光的笑脸晃了眼,竟分不出他是善心,还是恶意。
回过了神,我推了他一下:“傻笑什么?”
“你真的还没看过?”用不着我回答,他又笑嘻嘻地说,“我收回刚才的话,你,是一个好姑娘,是一个老实姑娘。这些话你再也不要对别人说,告诉我一个就够了。”
我啐了一口:“我疯了?为什么要告诉别人?这本书……这本书该怎么办才好?已经弄脏了,还回去沈先生该怪我,不还,他又会以为我珍藏着偷偷看,我我我……我在别人心里是不是一个很随便的坏女人?”
而且,沈先生还扯上了陈凯,难道他和淑贞、候爷一样,都以为我想当陈凯的姨娘?
张楚站了起来,拍了拍我的肩:“这本书你且留着,当事情没发生过,有看不懂的问题可以来问我哈。”
要找死?我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。
他捡起书,塞进我的手中:“不过,沈先生可能根本就没当是件秘密,说了也无所谓。总之,多谢你了,告诉了我上辈子不知道的事。”
唉,我要了这本书干什么?
还以为他这高人能给我指一条明路,却说了等于没说一样!
张楚又用轻快的调子说:“老板娘,你去休息吧!这里的活计交给我就好,为了感谢你,我来给你打短工,成不?”
这还差不多!他说的是“短工”,意思就是很快就会走,甚得我心。
是啊,大事还没做,他应该比我更着急才是!
我转怒为喜,拿着这本书朝屋里走去,听到他高兴得象是捡了个大元宝,自言自语说:“沈先生,安定候……呵呵,这两口子,有点意思!”
也许我就是劳碌命,真要我不干活,又有些坐不住,怪没意思的。
这里不是山上,才下过雨也没有蘑菇木耳采。
手头没钱,我也不喜欢逛街,光看不买更难受。
干点什么好呢?我的目光落到手中的书上。
这本书到了我的手中好几天,又弄得脏兮兮,说我没看过,谁信?唉,这个冤屈洗不清了!
横竖人家以为我看过了,为何不看看?
看了也白看,不看白不看,不如看一看?
我蹑手蹑脚关上门,轻轻落下门闩,心跳得有点儿快。
张楚说我没看这本书是个好姑娘,可我看了,是不是就变成坏姑娘了?
唉,管他的!他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,难道这辈子我还得看他的脸色吗?
怀着忐忑不安的心,我翻开了第一页。
“世间万物真稀奇;两岸绿荫夹一溪。洞口有泉浪滚滚;门外无路草凄凄。花在深山蜂难采;巢处山腰鸟不栖。唯有老僧常来此;每次归去醉如泥。”
这诗看起来倒也寻常,不深奥,也没有太多诗意,只能算是粗通文墨,我又翻到下一页。
才看了一眼,我又飞快地把书给合上了。
上面画的都是什么呀?又不是小孩子,不穿衣服,还……还还抱在一起。
不知为什么,我把画中的男女想象成了我和张楚,如果我们也……呀,羞死人了!
重重地朝自己头上敲了几下,好不容易脸上不发烧了,我又做贼似地看下去。
画边配了一首诗,“独怜幽草涧边生,上有黄鹂深树鸣。春chao带雨晚来急,野渡无人舟自横。”
图不堪入目,那些诗倒没有什么大不了的,咏的是山水,差不多都是乐不思蜀之意。有一首〈甘蔗〉比较新奇,是这样写的“甘蔗儿是奴心所好,猛然间渴想你,甚是难熬。唤香妹儿到处都寻找,爱他段段美,喜他节节高。只怕头儿上甜来也,梢儿又淡了。”
甘蔗此物很是寻常,亏这女子欢喜得紧,抓心挠肝似的,却又过犹不及,脱离实际反而不美。从衣着上看,这两人穿着绫罗绸缎,非富即贵,断不会吃不起一根甘蔗。
况且,配的插图中没瞧见甘蔗,有一女子坐在矮杌子上,男人裤子半脱站在对面,文不对题。
我惊叹于画手的大胆,但再也不敢想象成自已。
画工还算不错,可我想不明白,连尿尿的地方都画出来干什么?多丑啊!
比如一个女子罗衣半解坐在椅上,一个男子敞开了衫子,后面两个婆子把他往前推;还有,女子坐在秋千架上,同样几乎赤*果,男人背对着,看不清在对女子做什么;有的时候是男子把女子压在身下,有时又换过来,除了没穿衣服,跟相扑差不多;甚至,我还看到两个男子纠缠在一起,都蓄着长长的胡须,一个欢喜地裂着嘴笑,一个伤心地裂着嘴哭。
这张图,一男一女脸挨着脸,嘴对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