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开门。”
她这样叫下去会把马昊引了来,然后又牵扯出了旭,他们一谈上话,马昊肯定会拿钥匙给娘,到那个时候张楚躲起来也迟了。娘见我在家里也不开门肯定会疑心,旭再一多嘴,娘肯定会象爹一样骂我不该把旭丢到别人家,说我不是个好姐姐。
肯定,肯定,肯定会这样!
我死定了,我死定了,我死定了,我死定了……这四个字象是一个魔咒萦绕在我耳边。
“你说,你快点说吧!”我苦着脸说。
张楚倒有些扭捏起来:“你……你不怪我吗?刚才,刚才不光是我……你也,也那个啥了,感觉怎么样?”
我都要哭了:“那件事以后再说,成吗?算我求你了!”
他都那样欺负我了,还敢来问有什么感觉,我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吗?差点要断气呀!
我能够把他做的坏事一笔勾销,只要能帮我过了这一关。
没有时间说那么多的话,我把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,他居然看不明白。
“哦。”他有一点失望,倏忽眼又亮了,“也就是说你是欢喜的,是不是?”
“喜儿,喜儿!”
一里一外,一声声都是煎熬,我就是文火上煎着的小鱼干,这边熬一会儿,再翻过边煎另一面,煎得我本就不太灵光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,鬼使神差地说:“你赶紧走,我就欢喜,还敢赖在这里,我……我就和你同归于定!”
我的嘴麻麻的,有点儿胀痛,话都说不利索,把“同归于尽”说成了“同归于定”,一点儿也没有气势。
“知道了,知道了!”他乐呵呵地朝门外跑去。
哦,我忘记还有张后门,从那里他可以走到对面的小巷去了。
我整了整衣衫,又拢了拢头发,走到前院,开了门。
娘上下打量着我,疑惑地走了进来:“怎么这么慢,你干什么去了?”
我不敢撒谎,问道:“娘,候府的活就干完了?”
“还没呢!今天趁着雨停了,特地来看看你。”娘一边四处看,一边说,转过头来瞅了瞅我的脸,又凑近了些,“你的嘴怎么肿了?”
我摸了摸嘴,确实肿了些,都怪张楚,别人生起气来打人,他的招式更特别,也更讨厌。
“好辣,好辣!”我夸张地吸着气说,“刚才我多吃了些辣子……娘,你回了家没?”
对着娘的眼睛,我的谎话说不利索,忙把话岔开了。
“没有……这家门面不错呀!啧啧,瞧这桌子,可真厚实!如果要交租,得多少钱一个月?我们家能交得起吗?”娘皱了皱眉,“从外面看不出来,原来里面有么好,马老板这次的人情太大了,还不起可怎么是好?”
没回家就好,没回家就不知道旭跟着我进城来了,我松了一口气:“娘,我能行的!等我安顿好了,就把你们全接下山来。你再也别去人家里做事了,就在我的店里做,我们联手一定能赚大钱的!”
“你呀,现在开口闭口就是赚大钱,赚大钱,我看你是魔障了!”娘走到了通向后院的门边,“这里面呢?也是你的吗?”
“是啊,那里是我住的地方,很宽敞呢!”我准备打开门,心中一惊,该死的,张楚的裤子!他的那条犊鼻裤还晾在院子里,该怎么办?
见我的神色不对,娘问道:“怎么了?是不是你在后面烧开水?水快开了吗?快点!”
我还来不及阻止,她飞快地一把推开了门。
眼一闭,完喽!
眼再一睁,咦,空空荡荡的后院,晾衣架上什么都没有。
啊,到底是巡察使,偷偷摸摸的活计干得比我强!
指着墙角一堆新柴,娘说:“刚才你在劈柴?”
“啊……这个……是是是……全是我劈的。”我瞪着眼说瞎话,贪了张楚之功。
“那么,刚才你到底在劈柴,还是在吃早饭。”娘回过头来,疑惑地看着我。
一个谎要用无数谎言来掩盖,张楚说得没有错。
我吭哧吭哧说:“那个……哦,我把辣子拌进饭里了,吃得辣了就干会儿活,然后再接着吃。”
一年从年头到年尾加起来对娘说的谎话也不及这一会儿多,张楚他害我不浅!
娘把我散乱的发丝拨到脑后,慈祥地说:“瞧把你这孩子给累的!你不要看着人家过得好,也想要赚大钱,把自己给累坏了。咱们家只要粗茶淡饭过日子就行了,娘不指望你发财,其实富贵人家嘛,呵呵……也不过如此。”
我听得漫不经心,口中应着,心中却生怕被她看出破绽,巴不得她赶紧走。
看样子刚才我去开门的一会儿他又回来收拾过,连我吃了一半的粥都收起来了,娘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破绽。
呵呵,还装模做样不肯走,害得我就差跪下来求他了,其实他比我还怕被娘捉住。
连见都不敢见我娘,他还怎么告状?亏我被他耍得团团转,想起来就生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