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温暖,靠近光明,然而只会走近悬崖,等发现时愧之已晚,只能坠入深渊。
我低着头,不想跟他再有半点瓜葛。
“给你!”
一个沉重的包裹丢到了我的脚下,我的心漏跳了两拍,闷闷地问:“这是什么?”
张楚拍了拍手,轻松地说:“刚才没吃完的,我本来想带回去明天吃,可又一想和牛十三我们两个吃不完,你家里人多,给你了!”
堂堂巡察使大人怎么可能吃剩菜?特地带来给我,又怕我不肯要,编出了这些轻易就能让人识破的谎话,何必呢?我这样的贫女,还要什么自尊?
我木然地重复着梦中同样的话:“我不要,你拿回去!”
“呀,太重了!我拿不了,你要就带回去,不要就扔在这里,我走了!”他一勒马缰绳,真的不管了,拍马就走。
一会儿一人一马就消失在山坡下。
从我醒过来发生的所有事都和梦里一模一样,象是别人编好了话本子,我只需要在其中随波随流地当个龙套就够了。
我的身子晃了晃,感觉Jing神被掏空,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包裹,一跺脚转身就走。
不,我不要走相同的老路,这样会一直走到死路上的!
走出了四五十岁,我又转了回来。
那个包裹象个恶魔,它在嘲笑着我——拿了,谁也不会知道;不拿,白白吃亏。拿,还是不拿?
卑微的老鼠在掺入毒*药的诱饵前是不是也象我一样纠结?
我心痛如绞,失声痛哭,哭得天昏地暗。
打一巴掌,揉一揉,再打一个巴掌,赏颗甜枣,一些对他来说举手之劳,不费吹灰之力的小事,一点一点偷走了我的心,让我对他死心塌地。
据说耍猴人也是这样,朝三暮四,再朝四暮三,愚蠢的猴子就不用绳拴着也老老实实地跟在屁股后面了,赶都赶不跑。我,就是那只以为占了便宜,其实吃了大亏的蠢猴子。
直到最后一刻,他也没有说一句“我爱你”,从头至尾都是我的一厢情愿!
我还要继续下去,再为了这样一个无情之人死一次吗?
他付出的不过是一点点,而我却是一颗心和一条人命,这不公平!
在他们有钱人面前逞英雄,充清高,有什么意思?
这一世,我会还了他的情,却不会给他我的心。
为他死都死过一次了,不要白不要!
我拿定了主意,站起来拎起那只包裹,阔步地朝家走去。
一栋茅草屋依山而建,娘亲手种下的蔷薇爬满了篱笆,一朵朵粉红的小花开得正艳。院子里有菜地,种了些果蔬,还养了两只鸡。
上次张楚在这里养病,他说我的家比画中还美,是世外桃源。
我居然天真地信了他的鬼话,以为他会肯留下来,我还真好骗啊!
刚才哭得太久,脸上仍然有些刺痛,我在远处的一株大树下坐了许久,直到心情完全平复,相信让人看不出破绽了,这才向家走去。
推开开满红蔷薇的篱笆门,两只老母鸡竟敢在菜地上吃菜,我忙把它们赶跑。
听到我的声音,那张薄薄的木门开了,矮矮的小胖敦摇摇晃晃地向我跑来:“姐姐,姐姐回来了!”
我的眼一阵酸涩,放下包裹,抱起他来,在他肥嘟嘟的脸颊上亲了亲:“小豆包,想我了吗?”
“想!”他脆生生地答道,糊了我一脸的口水。
这家伙才五岁就重得让我抱不动,我只得放下他,拎起了包裹。
“好香,是鸡的味儿!”他又绕到了我的左手边,掀动鼻翼嗅了嗅。
真是服了他了,狗鼻子呀!我从小包里掏出那块糖蒸酥酪递给他:“小豆包先吃这个,那些等晚饭时再吃。”
一抬头,只见爹倚在了门口,五十多岁的男人两鬓斑白,皮肤黝黑,全身的肌rou紧绷,背脊挺拔出山,左脸一道长约两寸深深的伤疤。
我还活着,还能见到爹和小豆包,真好!
“还愣着干什么?快进来!”
“嗯。”我低头应了一声,“候爷家送了些东西。”
爹转身朝门里走去,边走边说:“候爷一家对我们太好了,总拿人家的多不好意思!你呀,以后要记得他们的好,有机会要报答人家。”
娘怕爹上候府拼命,命我瞒着他,他至今不知道我手指的事,我也只得继续瞒着,不吭声地随他进了屋。
看到屋里的刨子凿子等工具和满地的木屑我才明白,爹是在家里给小豆包做一柄小木剑。
我把包裹里的东西一件件取了出来,小豆包的眼粘上去就揭不下来了。
“这是老饕酒家的菜吧?”爹好眼色。
“嗯。”我从厨房把碗拿出来,拆开树叶,把菜放进去,“我们上玉瓶山去了,这是吃不完剩下的,扔在山上怪可惜的,我就带回来了。”
是,是张楚扔在回家的路上怪可惜的,我才带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