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多年,也觊觎皇位已久,燕王之乱他失了先机,心中却从未放下这一段念想。赫西等西洋使者也对今上多有不满,早前今上在福建一带曾与其发生不少摩擦;且对石震渊也有怨恨,毕竟石家军的兴起削减了他们在南洋的势力。两厢凑合之下,蜀王便想出让赫西带所谓青屿遗属进京喊冤,并在石家军演兵所用的火炮之上做了手脚,又命人传出《荡寇志》的流言来,让今上将石震渊削爵幽禁。再联合青山横彦,趁着松江港空虚之时,让他从海上攻来。
不曾想,皇帝早已警觉,只将计就计,将青山横彦抓了个正着。
皇帝早就想铲除各地藩王,如今蜀王犯了这个事情,他真是大喜过望,只恨不得立时昭告天下,出兵巴蜀。
皇帝看着青山横彦,笑道:“想不到你为我做了这么件事情,倒不知如何感谢你了。”说罢甩袖大步离开天牢。
石震渊跟随着走到天牢之外,正要恭送圣驾,却见皇帝挥退了左右,问道:“这次的事情,还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?”
石震渊心头一跳,忙下跪,抱拳道:“陛下,微臣正有一事要禀报。崖州林家在此事中有所牵扯,但应是为赫西所惑,并不知晓赫西的真正目的……”原来,那青屿错杀之事,是赫西从林家听来的,加以发挥,方有了当日击鼓鸣冤的一幕。《荡寇志》的流传,与林家也脱不了干系,也有好几年的时间了。倭寇拟在张家泾登陆的消息,也是赫西故意传给林家的。便是礼部侍郎和几位参奏石震渊最为激励的御史,也或多或少与林家的姑爷、松江顾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,道:“你倒是丝毫不介意?”林家这些动作,摆明了是想削了石家的声望,为林家立威,趁机争取崖州宣慰使之位了。
“崖州宣慰使,有能者而居之。崖州几大家族,都曾做过宣慰使,并无不可。”石震渊道。
“这林伯麒倒也算是个忠勇的,只是谋略不足。罢了,林家如何处置,你且将事情一一查清楚了,再慢慢说与朕听吧。”皇帝说完,上了龙撵,摆驾而去。
宋织云在家中担忧两日。这一日一大早,守在河边的明河回禀,石家战船靠岸了,打败倭寇,俘了贼首。可只等到晚膳时分,石震渊方回府。
石震渊两天未曾刮胡子,又未洗澡,一身的汗味。可是他神采奕奕,脚步轻快,心情很好。宋织云先递了热水帕子,给他洗脸擦手,方道:“夫君今日可是有什么大喜事了?”
石震渊甩开帕子,抓了她的手,轻轻摩挲着他的胡茬,道:“大喜事自然是总算回到家,见到娘子了。”
胡茬扎在宋织云的手上,有些痒又有些舒服。宋织云挣扎了一下,道:“别贫嘴了。如今到底是怎样一番情况?”
石震渊放开她的手,夫妻俩坐到饭桌上,石震渊方将来龙去脉告诉了宋织云。青山横彦被俘虏;林伯麒、林二夫人被押在刑部大牢;赫西在开战前就像离京,却被早已守在左右的暗卫给抓住了,如今关在天牢。
“竟是林二夫人做的手脚么?”宋织云道。林二夫人是石家的姑太太,与祖母辛氏的关系甚好,平日也对石家很是和颜悦色,却不知她存了这样的心思。
石震渊点点头,道:“权势诱人。就怕祖母难过。其实,觊觎崖州宣慰使之位的,大有人在,都无所谓。然而,林二夫人乃是三叔公的女儿,石家嫡支人丁单薄,三叔公和二叔俱是在零丁洋海战中阵亡的,如今三叔公一支也就只有两个男丁而已。”
“事已至此,我们也无计可施。林伯麒此次作战英勇,又擒下贼首,也是将功折罪了。陛下自也会酌情考虑的。”宋织云道。
……
过得十余日,圣旨下,将倭寇突袭松江港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,道蜀王觊觎皇位,勾结倭寇,置天下百姓安危于不顾,险些引得生灵涂炭,犯下滔天大罪,人人得而诛之。西洋不列颠国使者赫西勾结外敌,为祸大胤,当斩之,念及其为国之使者,遂流放。至于崖州林家林二老爷与林二太太,觊觎崖州宣慰使之位,为赫西利用,险些酿成大祸;所幸其子林伯麒作战英勇,擒获敌首,将功折罪,罚没其半数家财。崖州宣慰使石震渊剿匪有功,复其爵位,另有赏赐。
圣旨下达成都之时,皇帝的亲兵已经抵达巴蜀。此时,皇帝江山稳固,且蜀王暴虐,治下的官兵早有不服,便有人哗变倒戈的。这一战,不过两个月便结束了,蜀王被围于王宫,纵火自尽了。
作者有话要说: 终于度假回来了。浮潜什么,真是太好玩了。就是全身黑了不少。继续奋斗,很快写完了。下一本书要更进步一点。
☆、沉香睡
圣旨一下,石府宋府一片欢喜之气。宋织云早早梳妆打扮,去往宋府,给祖母、母亲问安。先前祖母大约揣测出一二分圣意,倒还沉着;母亲伍氏却未必知道这么多,想来前段时日也颇为替她担忧。
先前石震渊被削爵幽禁,宋织云向皇帝求情也被拒之宫门之外。自此,宋家便也断了向皇帝求情的心思,只门户紧闭,不露声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