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新朝初立,各位都是我大胤的肱股之臣。国之安宁,民之富足,少不得你们的功劳。但望从此以后,各位都尽忠职守,保家卫国,教化百姓,造福一方。”皇帝端起了酒杯,缓缓说道。
诸臣忙又起身,端起酒杯,朗声道:“臣等定当尽忠职守,为陛下分忧!”
皇帝看着下臣都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,嘴角微翘,道:“都坐下吧。此乃夜宴,不必如此拘礼,随意便好。”
众人自然点头称是,然而心里想的却是,新皇初立,最怕的便是有人对他不敬,一不小心就牵扯到事君不忠、别有异心上头,最好还是毕恭毕敬、多行礼节才好。
“我这第一杯酒,要赐给震海侯。”皇帝看向石震渊这一处,道。侍立一侧的太监便忙将御赐之酒送到了震海侯桌上。
“多谢陛下厚爱!”石震渊起身,抱拳行礼,双手接了那赐酒,一口喝了一下去。
皇帝微笑,道:“震海侯镇守南海门户,驱海盗千里之外,保我万千渔民生计,此乃爱民之心。协助南海将军,平定南越王之乱,护我大胤一统,此乃忠君之意。研制战船火炮,震慑西洋南洋诸国,此乃爱国之情。有震海侯这等英雄人物所在,真是我大胤之幸!”
“微臣得陛下委以重任,实在诚惶诚恐!唯有尽忠职守,肝脑涂地,在所不惜。”石震渊再次行礼,道。在夺嫡之战中,石震渊虽然站在了今上一方,然而这却是他第一次见到皇帝。他与皇帝,实在没有任何私下交情。当时选择秦王,也是形势所迫,唯有秦王才能给石家最大的利益。如今在这殿上,石震渊自不能因为皇帝的赞誉而忘形。这皇帝的心性如何,谁又能知晓?
皇帝听得此话,哈哈大笑,道:“尽忠职守便好,朕可用不着你肝脑涂地啊!你若是肝脑涂地了,不说安国夫人责怪我,便是震海侯夫人也要恨上我了。”这般说着,嘴角微翘地看着宋织云道:“阿云,你放心,我可不敢叫震海侯肝脑涂地的。”
宋织云万没想到皇帝竟然如此表示亲近,须知自从她十二三岁之后,便也少入淑妃宫中了,每年见到皇帝的时间也是有限,这般算下来也有好几年没有仔细说话了。然而也只转瞬之间,宋织云便笑道:“皇上这般说,可叫我有些惶恐。如今天下太平,百姓安乐,我哪里有什么不放心。”
既然皇帝在众人之前,叫了她的名字,便是说明此刻他想显示亲近之意了。宋织云便也敢自称“我”。
皇帝笑道:“听闻你在崖州襄助夫君,寻觅能工巧匠,造出日织匹布的织布机,又造了防弹背甲,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。我命人从宫里寻了不少物品出来,既有机械之物,也有织品绣品,你且拿去玩儿。指不定还能再研究出些东西来。”
宋织云与石震渊一齐向皇帝谢恩了。皇帝便又给南海将军、蜀王等人赐酒。只是,此刻不少人心里都盘算着,皇帝在诸多朝臣面前,毫不忌讳地表达了他对外家的宠信。既是第一位赐酒,更是赞誉有加,末了又赏赐丰富。宋家的女婿与儿子,竟是排在了蜀王之前,也不知蜀王如今是怎样一番心情?
诸人偷觑蜀王面色,但见他脸上仍是有傲慢之意,却并无不忿之色。只大大咧咧地接过了赐酒,一口喝完,朗声道:“谢陛下赐酒!臣等必定尽职,拱卫四境!”
皇帝微微颔首,道:“辛苦皇兄了!”
“本是分内之事,怎敢说辛苦!”蜀王抱拳行礼,方坐下。
众人看蜀王行动举止,皆算有礼,一时殿内也就其乐融融。待皇帝赐酒完毕,歌ji舞姬轮番在堂中表演,众人也相互敬酒。人人都争相向石震渊与宋怀仁敬酒,觥筹交错,热闹非凡。
这一日的宴会,当真是宾主尽欢。不过两日,人人都知晓皇帝对石家、宋家有重用之意,各家夫人们便趁此秋凉之际,送了各种帖子到石家、宋家的女眷手里,求入门拜访。只是这帖子俱如石沉大海,两家女眷皆深居简出,甚少见客。
然而,待过了中秋节后,突然传出安国夫人拟举办赏花会的消息来。京城里各家贵妇都彼此打听着,看如何能得到那赏花会的请柬来。
所有人都隐隐猜到安国夫人此次赏花会的目的,许多人家因此想攀附一番。今上后宫空虚,从前为秦王时,因长年驻守之外,忙于应战倭寇,适婚之时只娶了一位王妃,并有两三名妾侍。先秦王妃乃出自江东乔家,世代书香,只是亲族之中并无人出任高官。李骏婚娶之时,正是如意王得意、诸皇子争储位之时,为了避免锋芒太露,淑妃千挑万选,方结了这一门亲事。也怪这秦王妃福薄,竟是在三年前亡故了。是以皇帝登基后,后位悬空,便是高位嫔妃一个也无。此时后宫之中,太后薨逝,也没有高位太妃,皇帝又敬重安国夫人,将选后选妃之事托付安国夫人,也是极有可能的。一时之间,京城里的老字号首饰铺、衣裳铺人满为患,各家贵女俱想着有机会在安国夫人面前留下好印象,花起银钱来十分豪爽,直叫各家掌柜乐开花了。
这次秋日赏花会确实十分盛大。自从正宇二十三年以来,先帝头疾严重,京城里群臣便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