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去请人了。
“这背后的人好歹毒的心思!”石弄chao横眉怒目,道,“从前蒙古人攻打碎叶城,曾将患了瘟疫的士兵尸体用投石机扔进城内。现如今居然有人这般对待崖州城!”石弄chao因喜欢兵器,对历史上着名战役里的武器都有所了解。
宋织云听着,遍体生寒。先前她觉得天家骨rou为了皇位,便不顾天下苍生,拥兵自重,互相打击。如今,为了夺一个崖州城,那些明里暗里的敌人竟也是不顾阖城百姓,连瘟疫都被当作了武器。
辛氏面上神色平静,只叹气道:“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。偌大的利益当前,普通人的命又有多少人在意?待到事了,务必在妈祖庙立上亡灵碑,好叫他们安息。”辛氏几十年来,早已见惯这般尔谀我诈,虽然她日常里慈悲为怀,却实实在在是雷霆手段的人物,多余的悲悯与无故的怅然便不存在于她的身上。
“待问过詹神父与魏修女,只要有能够医治或者预防的法子,我便得到军营里走一趟,还得在崖州城中走一趟,稳定军心,以安后方。”辛氏又道。
沈氏讶然,本能地就去阻止,道:“母亲,这瘟疫来势汹汹,您不可犯险。若是实在必须,便由我去即可……”
辛氏抬手打断了沈氏的话,道:“正是因为来势汹汹,所以必须我去。我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婆子了,早已活够本了。你们都还年轻,未来且有很多日子。”
沈氏还要再劝,却见外头通报詹神父与魏修女到了。果然石定海风风火火地带着詹神父与魏修女进了黎山堂。与石定海一道进来的,还有崖州官衙的刘医官。
詹神父与魏修女要向辛氏、沈氏行礼,辛氏直接便道:“詹神父、魏修女,便不必行礼了。如今事情紧急,听说你们几百年前便遇到过这般厉害的鼠疫,不知可有治疗的法子?”
詹神父在胸口划了个十字,方答道:“这次的瘟疫,确实与我国鼠疫相似。一百多年前我国因为鼠疫死去许多人,医师用了近十年的时间,才找到治疗的药材与方法。”
詹乔治的这一句话,听得堂中众人眼睛一亮,俱看向他。
却见詹乔治面带惋惜,道:“可是,这治疗的药剂在千里之外,有用的药材在崖州却不一定有。我这十来日一直在寻找药材,如今还未找全。”
辛氏道:“既如此,神父不妨把需要的药材列了单子,交给定海,由他安排人手去寻找。若是药材寻得,多久方可得到药剂?”
“若是药材齐了,三日内即可得药剂。”詹乔治道。
“我准备去军营探视,该如何防护?”辛氏又问。
石定海一惊,忙道:“祖母,不可……”便是詹乔治与魏安妮,都带着诧异神色看向辛氏。
辛氏打断了石定海的话,道:“我意已定,不必再劝。”
詹神父眼神中颇为敬佩,道:“隔离大营之中,您去之前,务必嘱咐各处用开水清洗患者的衣物被褥。那大营之中的地面地板上,务必打扫干净。您出来之后,务必更换衣裳,洗脸洗手。我有一块手做的肥皂,清洗污物效果很好,稍迟便给老太君您送来。”
辛氏点头,命人将詹神父与魏安妮带至偏厅,写那治疗鼠疫的药材。
沈氏、潘氏、宋织云、石弄chao本都心里惴惴,待见到詹神父说有法子可治得了这鼠疫,心里都松了口气。但是一想到辛氏要去军营,各自心中又不安起来。沈氏微微看了一眼潘氏,潘氏会意,便劝着辛氏打消念头。
“祖母,这鼠疫毕竟凶险。待神父作出了药剂来,我们送到军营去,既救了人,又全了我们家的名声。”潘氏劝道。
“大嫂说得很对,祖母不必以身犯险。我可担心着呢。”石弄chao也朝辛氏撒娇。
辛氏拍拍石弄chao的手,道:“我知道你们都体恤我。可是,如今外头的流言传言,必须得有人去压下去,否则崖州就有危险,老二在广东那头就有危险。谁最适合去呢?当然是我。虽然说詹神父有法子治好这瘟疫,然而寻找药材至少也得三五日,多则十余日,待药剂制好时,恐怕人心也散了。我一把老骨头了,若有什么,便是命数如此,不必介怀。”
“祖母可否到城墙上巡视,安抚士兵?再公告说药材已经找到,不日便可有药剂?这般既平了民心,又不会危险。”宋织云琢磨道。
“二嫂说得正是!”石定海道,“巡视军营,是我的分内之事。那些患病的士兵,许多曾与我出生入死,我自去安抚,祖母勿用担心!”
沈氏满含忧虑地看了石定海一眼,他如今已年及弱冠,脱去了少年的青涩,带着青年的沉稳了,身材挺拔健硕。“母亲,军营之事,便交给定海吧。”沈氏道。
她虽然忧虑,却也并未阻止。石震渊在前线杀敌,危机四伏。石定海若是在后方,连着人心安抚都做不到,将来如何在石家有一席之地?她百年之后又如何面见丈夫?
沈氏看着石震渊长大,看他从青葱少年、玩世不恭变成人人佩服的战神,她心中未尝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与石震渊比肩,叫别人看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