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下脸,道:“夫君怎的来了?”
“我接到消息了,担心你。”石震渊看着宋织云微微避开的脸颊,长长的睫毛扑闪着,只视线也与他错开了。他收回了手,指尖上眼泪的shi意犹在,又道:“你不要想太多。北边很快会有新的消息过来的,千万不要去想那些未确定的事情。”
宋织云点点头。石震渊见她神色虽然哀痛,却也并非竭斯底里,还算克制,便道:“战事在即,我这段时日恐怕很忙,未必得空陪你。你好生照顾自己。”
宋织云终于转头看他,道:“你去忙吧。我会照顾自己的。”
石震渊答道:“好。有什么要紧的事,你告诉明河就好,我赶回来。”
宋织云点点头。只石震渊这般说完,却并没有起身,只仍是静静地看着宋织云。夫妻俩沉默地对看着,西次间的气氛便有些暧昧起来。
过了良久,石震渊方起身,道:“我走了。”
宋织云点点头。石震渊深深看她一眼,转身便走。
还未走出房门,却是宋织云突然道:“侯爷,你也照顾好自己。”
石震渊脚步顿了一下,嘴角一扯,道:“我会的。”方大踏步而去。
不过两日,金陵兵变之事就传到了崖州,民间已经说得沸沸扬扬。崖州乃国之南境,离国都相去两千余里,且有石家军镇守此地,民众也不见惊慌,只当这事情做了茶余饭后的谈资。不少行商被困此地,一时不敢四处走动,就怕遇到乱兵,因此崖州的茶楼饭馆秦楼楚馆竟是比平时还热闹了几分。
因着圣上昏迷,宸宁宫被围,翊坤宫、咸福宫大火,秦王与蜀王都发了檄文,道燕王软禁圣上、皇后与太子,谋杀后妃,篡夺皇位,罪不容诛。秦王在福建起兵,蜀王在四川起兵,打着“护卫正统、勤王之师”的旗号,分两路攻打金陵。而燕王的北边重兵也从北平南下,意欲参战。
“恐怕不过几日,南越王就要发动对崖州的袭击了。”沈桡对石震渊道。两人已经与石家军中诸将领商议一番,各将领自领命而去,就等着南越王发动袭击。连着南海将军宋怀仁都是带了官兵来此地的,就等着这一战。
石震渊点点头,面上只有疲倦之色。自宸宫事变,他每晚不过睡个囫囵觉,总在揣摩着哪里还有疏漏。大战在即,开头之处,万不能出错,否则便是士气大伤。
“为了一己之私,竟是要大动干戈,伤及无辜百姓无数。天家凉薄,竟至于此。”沈桡叹息道。
“情势所迫,无可奈何。”石震渊道,“但愿我们能护住崖州一地,免了生灵涂炭。”秦王一系,恐怕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开始筹划今日这一切了。敏宸妃受宠,如意王日日在老皇帝身边,娇妻幼子哄着,于立储一事上,圣上竟是无论谁的劝说都听不见去。
皇太后已殁,恭敏皇后已薨,圣上登基二十余年,果决英明,天顺人和,国富民丰,一派盛世景象。也因此,圣上再不受人劝。年长的皇子劝说无用,恐怕便想好兵变一途了。
秦王安排了南海将军于崖州,且带着数千官兵,便是等着南越王发难,一举吞并了两广,将两广纳入麾下。虽然石家与宋家结了亲,秦王显然留了后手。一旦攻下两广,南海将军毫无疑问将辖制两广。
福建乃秦王亲兵,支持者众;江西巡抚正是宋大老爷的亲家、陈氏的父亲。福建、江西、两广,尽在秦王掌控之中。
“他们夺他们的皇位,我们却是要守住崖州。”石震渊又道。石家在崖州经营两百余年,早前不过是个小渔村,如今繁华俨然不逊于江南的鱼米之乡。这般成就,石震渊怎能容忍他人染指。
“秦王自福建北上,很快便能围困金陵。恐怕与北平军士要有恶战。”沈桡道,“蜀王Jing锐自四川顺江而下,也将于秦王差不多时间到达金陵,但是蜀王大部恐怕要迟些才到。如此,蜀王有机会坐享渔人之利。”
石震渊摇头,道:“不,蜀王没有机会。秦王一定会在蜀王到达之前,控制金陵。蜀王到来的时候,恐怕诏书已下。蜀王还可能被秦王软禁。”
“何故?”
“姚老太君为何留在金陵城中?宋家在金陵城中有怎样布局?”石震渊脸上浮现敬佩之色,道,“怪道祖母说起这位老夫人,很是推崇。如今看,真是个人物。为了让秦王一系的追随者安心,竟是作出这样的选择。”
经石震渊一点,沈桡也想清楚其中关节,方道:“难怪宋家能够从一商贾跻身世家大族之列,原来是有这般英明果决的主母。”说着看了石震渊一眼,笑道,“你可是命好,娶了宋家的姑娘。”
石震渊淡然笑笑,道:“一龙生九子,九子各不同。宋家的女儿,也不过如此而已。”想到宋织云,他心里平添几分烦躁。那夜宋织云候在书房里,已经是第二次,他自然知道她在示好了。可是,她却什么话也不说,仿佛是因着大战在即,需要石家了,她便留宿一晚,以示亲近。难怪是常常在淑妃身边的,把宫里的做派学了个十足。
然而,石震渊问自己,他与宋织云之间,除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