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外面回来就这样了,大概是有什么奇遇。”
朱投依心里隐隐觉得不是这样,便多嘴问了一句:“他回来之后去了哪里?”
那曲先道:“去了银长老那里吧。银长老喜好各式刀剑,坡笃信与师父出去办事,总要给她带几件回来。这回银长老找了好久的一种剑终于给找到了,坡笃信当然是先去给她……”
那曲先的声音忽然变成了一种先知真言,听起来铮铮有声,振聋发聩,启发了她心中的一个窍,她从震惊中回复过来,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,最后得出一个振奋人心的结论:
坡笃信带回了一把武器,能叫他立刻突破瓶颈。一把武器会让人功力大增吗?又不是百年神丹。或者这是一把无上利器?不然,伊都坎的腕刀才真的是巧夺天工,未必比不上无上利器。因此能让伊都坎少主“突破瓶颈”的东西,只能是一件法器,能让人法力大增,达到原先没有的境界。
现在她因为法力全失,不得不困在伊都坎,却犹图谋大事,徒作困兽之斗,日日受内心煎熬,却无法可想。如今忽然有一线希望,那是说什么也要往上爬的。放手一搏,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?
得一线希望,便分外珍惜,无论如何也要从长计议。她前前后后设想了如何瞒过银长老,摸进她的帐子里,又怎么全身而退。如若被她发现了,又会如何。越想越觉得此乃孤注一掷,一旦实施,便是和银长老为敌,再也没有退路。霎那间忽然觉得要做这个决定,比之之前毫无希望还要煎熬。
她盘膝坐下,将金陵教她的法门练将一遍,心中才稍稍清明一些,诸般纷乱暂且远离,让她得了些空闲可做思考。
银长老的帐篷,进去容易,出来何其困难,要在有限的时间里找到到底是什么物事能让坡笃信如此心chao澎湃更是难上加难。那曲先只说是带回一把武器,是何种武器并没有做出说明,更不知道银长老是不是把它们藏起来了。要说如何知道,尚有一招……
她不知从何处口袋中掏出一枚铜板,心中暗道:成败在此一举,倘若是开元通宝,我便一鼓作气,倘若是月痕,我便就此作罢,再也不想什么报仇雪恨替天行道了。
铜板飞上半空,朱投依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它,盯着它掉到地上,转了两转,哗啦哗啦渐渐停下来,居然是那月痕。
她良久不动,忽然闭目仰天,喟然长叹,又捡起硬币抛了一次。
开元通宝
她没捡那枚硬币,站起身往那曲先那边走去。
“唔?”那曲先察觉面前有Yin影遮蔽,抬头看到她,便问:“怎么了?”
朱投依道:“考考你,符咒会不会写?”
那曲先点点头道:“这个……会一点。”
“隐身这种难度的你会吗?”
隐身算是最简单的法术之一,那曲先有点点发怒,“当然会了!我虽然下午不上课,上午还是上的。”
“写个隐身符咒看看。”
“写这个干嘛?”
朱投依道:“我见你天天陪我玩,功课不要落下了才是。我帮你检查检查。”
那曲先指指旁边道:“那匹马的鞍袋里有纸笔。”
朱投依给他拿过来,他抽了纸笔,喝了一下笔头,动手便写。
字倒是十分漂亮,符写得也很规整,不过充满了疏于练习的生疏感。
朱投依见他写完,便道:“写个冰环看看。”
写符咒的纸须得用羊皮纸,法力可以附着于羊皮纸上,云母墨水写出的文字则有特定的格式,可以代替双手结印。符咒效果虽然不如现结法印,很少会有人去写。但因有神力,也可堪一用,在某些时候可生奇效。
比如说这个时候。
她骗那曲先写了许多符咒,谎称挨个试验,纷飞的火球冰箭将那曲先炸得左躲右闪,最后愤而不玩了。她见那曲先走远,暗自窃笑,那卷写着隐身术的羊皮纸已藏在袖中暗袋,随时可用。
她轻易就摸入银长老放刀剑的营帐中去,打算躲在这里慢慢找起。架上刀剑排列整齐,每一个都有木牌,上书武器小传,皆作“某年某月于某人手中得此物,长甲尺乙寸丙分,身做某料,jing做某料,有无格镡是何装何种挂法传自何处,以何种法门驱使何流何派,善使者何人,经某某、某某、某某手”言,十分详细。她挨个看过去,还看到自家五把刀的传记,不由得一时晃神,想到了流落在外的十二消息,又不禁想起了十二消息的刀主唐三彩。
再往下看,是一把弯弯曲曲的蛇形剑,下面木牌上写的是“某年某月得于坡笃信之手,陨铁铸身,鱼皮缠jing,剑格连身,悬胆木jing,盛以木鞘,南洋快剑。”
是这把么?她将剑握起,但觉与凡铁无异,内心颇为失望焦急:最后的线索也失去了。
她一晃神的功夫,却听到一声轻喝:“朱投依!”
虽是一声轻喝,在她耳中听来却不喾平地惊雷。朱投依本就紧张,受了惊吓猛地一缩。
竟然是银长老提前回来,银盏老的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