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担心他了,文思恬凑过去抱住文思凛,分了他一勺吃的。
这时文思凛电话响了,他左手揽着文思恬,右手接起了电话。
“……以前的同学,学法律的两个……李小峰听说在香港做资本市场,杨雪考到市人民法院了,我帮你问问………”文思凛眉头皱起来,“什么事?很严重么?”
他听不清电话那边的声音,文思凛下意识地揉他,嘴里“嗯嗯”地答应着。
“他没跟我说过……好,我问问……”文思凛挂掉了电话,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文思恬的手。
“怎么了?”文思恬问。
“……”文思凛面露犹豫,开口道,“我朋友说,不久前严清给他打电话咨询一些法律上的问题……”
文思恬听到这个名字,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,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度,掩饰地扭了两下,勺子举着也忘记吃了。
“听他的话……严清好像家里出事了。”文思凛面色凝重,叹了口气,“他在咨询申请破产保护的事情。”
“破产?”文思恬一愣。
他知道严清的父亲曾做过经济特区的党委书记,经营的服装企业在文思恬还小的时候就名声渐起,在实体服装业颇不景气的现今,还占据着市中两三处门面,怎会忽然说破产就破产?
“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,他没跟我讲过。”文思凛想了想,低头亲昵地蹭一蹭文思恬的脸,“我给严清打个电话,行吗?”
文思恬瞪起眼睛,像个猫头鹰似的看着文思凛,他是有些纳闷的,明明文思凛从前也跟严清联系过,干嘛现在忽然来征询自己的意见?
他还没说话,文思凛补充道:“我们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。”
文思凛这样和颜悦色地讲话,他怎么可能拒绝呢。文思恬乖乖点头,说起来,严清对他很好,他也不希望严清家里遭难。
但哥哥说得对,什么东西都不能多吃,这鳄梨的味道也没那么好了。
与严清的电话并没有打很长时间,大约文思凛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,他只在电话末尾说:“……有事情记得找我。”不知严清回了句什么,他浅浅地笑了一声。
“严清说,家里的企业早就不行了,负资产高得惊人,申请破产是早晚的事,只是他父亲病了,他才回来处理的。”挂掉电话,文思凛简单地给他解释了一下,“他听上去状态不太好,可能暂时不回德国了。”
文思恬蹙起眉心,犹豫道:“那你要做什么去帮他?”
“我只帮他问问别人,又不是我的专长。”文思凛说话间神色还是颇为担忧 ,却对他说,“况且,我们也没办法一直帮他,对不对?”
文思恬有些吃惊地抬头望着他。
“等我们从海边回来,一起去看看他吧。”文思凛去吻了吻他羽翼一样颤动的睫毛,“严清英文好得很,你可以问问他,怎么考高分。”
他从文思凛的话里听出点什么,但又不敢太过笃定,好像漆黑的干柴里,被一阵风又吹醒了一点赤红的焰心,让他略微看到了燃烧起来的希望。
见文思恬呆头呆脑地看着他,文思凛笑了笑说:“好了,吃完了去刷牙睡觉。”便把他赶走。
等到他刷完了牙出来,文思凛还在阳台上跟大伯讲电话,想必是替严清咨询公司的事情。
脏兮兮的晴雨娘一个人吊在窗棂上,对着灰蒙蒙的夜色祈祷明天的好天气。
第二天难得没有Yin天,云彩薄薄的叠了几层在天边,天空是饱和度很低的蓝灰色,也足够让人开心了。
他们清晨就出发了,文思凛临走前十分满意地用签字笔给晴雨娘画上了眼睛。
大概是他期盼的时间太久,战线拉得太长,预想的变数太多,文思恬反而不敢抱太多的期望,直到坐在了开往海滨的车上,他们要去旅行的事实才有了点实感。
他要开始一点点完成他的梦想了。
他坐在微微颠簸的车里,看着两旁倒退而去的街景,忽然兴高采烈起来,半个身子探到后座去拿他新买的遮阳草帽,很多东西买回来之后他都没敢拆标签,生怕落得一场空欢喜。
“你在车里戴那个干吗?”文思凛笑他。
“看看合不合适。”文思恬去照后视镜,他看见自己眼下两块青青的黑眼圈,和下耷的眼皮,嘴唇上原本鲜嫩的红色褪去了一半,表情十分可怜,怪不得文思凛总是带着忧愁看他,他看上去越来越不健康了。
他把草帽系好,对着后视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,他感觉自己好久没笑了似的,脸皮都僵**。
“傻笑什么呢?”文思凛见他揽镜自照,乐呵呵的样子,问道。
“高兴啊。”他拧开音乐,趴在车窗上眯起眼睛,像一只兜风的猫。
清早的空气还没热起来,日光也没那样晒,车子一颠一颠,带着叮铃当啷的满车愿望和追在后面的风向前跑。
他想起从前文思凛骑着车在后面追他,是多么纯粹又澎湃的感情,毫不掩饰地展露在他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