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。
“走回去吧。”归兰说。
林逸人看了一眼归兰,从领口可以看到空落落的脖子和锁骨,一点遮挡都没有,露出的小腿格外突兀,再怎么天气好,毕竟也是十一月的温度。想必归兰是睡衣上随便套了一件长款大衣,就急忙忙赶了出来。
现在归兰冷得缩了缩脖子,牙齿有点打架,还笑着说要跟林逸人散步。
林逸人没有同意,也没有反对,把归兰塞进车里,带她在小区里绕了一圈,车子开得很缓慢,慢到可以数清这一路经过了几幢楼、几棵树、几盏路灯。喷泉常年不开,有结伴而行的老头老太太经过他们,腰间挂着的收音机里是悠悠扬扬的戏声。
“小区里有枇杷树,每年春夏结得可好。”
归兰看着车窗外,刚开始还挺轻松地跟林逸人聊天,车子gui速绕回楼下,归兰眉头忽然拧起来的,没有涂任何颜色的唇紧闭着,显得特别严肃,心事重重。
车停了,车道边枯草掩映,间或露出些棕色土壤。
归兰看着道边,显得特别羞涩。虽然归兰很别扭地侧着脸,但是林逸人看到她耳根红了。
“我忘带钥匙了。”归兰很不好意思,出门的时候满心欢喜,什么也没带。
林逸人立刻打了电话给王楠,约了开锁师傅。
两个人都没吃早饭,开车到门口一家生意红火的早餐店,天冷了,早餐店的门窗上蒙了一层雾,看起来跟人间仙境似的,从外面就可以想象里面的暖和。
归兰出来得潦草,现在却矜持起来,不想以现在的模样见外人。林逸人下车买早饭,又拎着早饭径直回来,一手一个塑料袋腾腾冒着热气儿,归兰在车里看着,也觉得热乎气儿从心底升腾起来。伸手接过早饭,格外夸张地做出烫手的动作。
林逸人把早饭放在腿上,拆开白色塑料袋的结扣,一边的头发捋到耳后,另一边的头发散下来,脸上是一种很简单的满足和轻松,特别有人气儿,全然没有以前的冷漠和不近人情,归兰多看了两眼,觉得今早的林逸人,很特别。
这个早上,确实有些美妙。
“林逸人,你打了不少案子吧,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故事,说来听听?”归兰咬着包子,口齿不清地问。
林逸人歪头想了想:“有些谋杀案,印象蛮深刻的。”
“我不要听这种。”归兰抗议,“有没有什么爱情故事,痴男怨女,纠缠不休?”
林逸人叹了一口气:“我又不打民事案。”
没有得到下饭故事的归兰有点失望。林逸人不想扫了归兰的兴,冥思苦想了一会儿,当真想出一个来:“倒是有一对,很特别。”
归兰把吸管□□塑料杯,咬着吸管,眼神亮晶晶的特别期待,就差捧一把瓜子了。
林逸人讲故事特别有一套,开门见山:“有一对情侣,闹分手。然后男的把女的吃了。”
归兰一听“吃”这个字,立刻小脸一红,别别扭扭的:“这事儿也能闹上法庭,多羞人啊。然后呢?”
“没有然后啊,就抓起来判刑呗。”林逸人莫名其妙,又突然笑得特别意味不明,“你不会以为是那种‘吃’吧?我说的这是真的吃。日本上世纪80年代轰动一时的连环杀手宫崎勤你知道不?典型案例。诱拐及杀害4名小女孩,并把尸体支解,而且还把部分尸体残骸吃掉,又拍摄影带,行为十分残暴。”
“……”
归兰瞪了林逸人好久,表情特别狰狞。
这个下饭故事,算是彻底倒了归兰的胃口。
攥紧了手上没吃掉的早饭,归兰特别想扣在林逸人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。
林逸人特别不知好歹,来了一句:“你还想听不?我又想到一个。”
归兰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:“林逸人你丫的是故意的不?”
林逸人抿着嘴儿,憋笑憋得很辛苦。归兰在心里感慨,想听这厮讲点风花雪月的东西,实在太特么难了啊……
王楠找了个挺正规的开锁公司,开锁师傅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,归兰拉了物业保安邻居好几个证明自己就是户主,“啪嗒”一声锁终于是开了。归兰和被子久别重逢,撒丫子就往房间去了,林逸人负责送客。
归兰要换衣服,还特地把房门落了锁,上次被林逸人撞见,其实心里臊得很。
自己在屋里,想着林逸人在外面,归兰心里特别不平静。她总是想不透林逸人想干什么,要干什么,林逸人高深得很,归兰很被动,知道自己很容易就会被吃得死死的。
但是这样的被动,让她心里反而好受许多。起码她可以暂时抛开很多的顾虑,忘掉顶上沉重的罪名,不必自作多情,也不用于心不安,不用患得患失,也不用畏畏缩缩。
作者有话要说: 按计划今天我应该准备坐火车,坐一天一夜,跑两千多公里的路程回家。
写到六十章,前半部分靠喜欢,后半部分纯粹靠!坑!品!
六十章也没那啥都怪我太啰唆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