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晚桥向来都是顺着他的,既然他清楚这是什么地方,那他想要进去自然有他的道理,他道:“若是你想进去,便进去吧。”
遇辰走在前面,领着他进了去,走到门口时,老鸨瞧见了遇辰,眼睛都发亮了,“哎哟,这是那来的公子,怎生得这般好看!快,里面请,里面请。”
楼子里坐满了人,富家子弟搂着花娘笑得见牙不见眼,花甲老朽也要来凑个热闹,楼里男男女女调笑嬉戏,有些嘈杂。
花香味混合着酒味扑面而来,程晚桥皱了皱眉,往里一扫,还瞥见了几桌客人叫了小倌,如今男风盛行,青楼里头有几个小倌正常不过。
楼子里有客人不耐烦地嚷嚷着,“老鸨,不是说今日有新来的小倌么?在哪?还不快给少爷我请上来!”
看样子是个不能得罪的主,老鸨立即挥着团扇赶过去,“徐公子,快了快了!你别着急嘛!”
“我可告诉你,若是今日的小倌不合我心意,我日后可就不来你这天香楼了。”
“徐公子放心,今日给您安排的小倌绝对是貌比潘安。”
那大腹便便的富家公子眼尖,一眼便瞧见了那边刚从门口进来的紫衣公子,一时挪不开眼,“少爷我瞧见了,哟,这次的货色不错啊!”
程晚桥感觉气氛不对,从他们进来起,便不少人看了过来,甚至调笑嬉戏的人都安静了,只盯着他们看。
有人议论道:“这公子生得这样好看,莫不是楼里的小倌么?”
“看样子,不像是风尘中人呐。”
大腹便便的富家子弟喝多了酒,东倒西歪地走了过来,微醺的脸蛋裂开一个笑,“这位小倌可真美,来来来,过来本少爷怀里!本少爷给你赎身,娶你回去做少夫人。”
程晚桥闻言,怒声道:“放肆!”
富家子弟被这么一喝,吓了一跳,而后他圆润的肚皮一挺,怒瞪着程晚桥,“你是谁?竟敢对本少爷大呼小叫!来人,把他绑起来!”
话音刚落,一群人从外面鱼贯而入,将那肥头猪耳的富家子围了起来,哗啦啦地拔剑指着他。
富家子的酒醒了泰半,看着那泛着光泽的锋利刀尖,他抖了抖,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老鸨此时过来小声道:“徐公子,你认错了,这位不是楼子里的小倌。”
“那他是……”
程晚桥向来是宽宏大量的,但想到此人竟将遇辰误认为小倌,还出言羞辱,他心里的火烧得旺,压不下去,“来人,给我掌嘴!”
两个侍卫上前押住了那名富家子弟,另外一个上前在他满是横rou的脸上各刮了三掌,这侍卫本都是禁军Jing锐,都有武功底子,那几巴掌也没留情面,啪啪地打得十分响亮。
富家子脸上留下了两个红印子,他抬起头,被掌嘴掌得说话都不利索,“你们……你们知道我是谁吗?我二叔可是当朝的工部侍郎!”
程晚桥冷声道:“那你只管回去告状,若不服气,便让他来找我。”
一旁的遇辰侧眸看着此时的程晚桥,他虽常年在沙场厮杀,手上沾了无数人的鲜血,可却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,像今日这样大发雷霆的,他也是第一次见。
不过,他发怒的模样倒是威风。
“你说的没错,这个地方不正经,我看,不宜久留。”遇辰道。
程晚桥看着他,方才还带着怒意的眸子瞬间变得温柔,“好,我们走。”
出了天香楼,两人便往回走。
此时天色已晚,除了那烟花柳巷十分热闹,泽安街的人明显少了不少。
“我还是第一次见殿下动如此大怒。”遇辰边走边道。
程晚桥确实已经许久不曾动怒,他道:“那人对你不敬,我掌他嘴,算是轻罚。”
遇辰看着他,“所以,殿下动怒,是为我?”
程晚桥被他这样看着,连眼角都不敢睨他,只看着前方,他动了动唇,最终还是没承认。
☆、昨夜遇星辰八
吴芳雪亲手做了些糕饼, 原本是送去程晚桥府邸的,但张伯说五殿下已经搬去了宜襄府,她便直接来了宜襄府。
宜襄府的沁园是神君住的地方, 吴芳雪自然是不敢贸然进去打搅的, 便在门口等着, 让人去传了信。
程晚桥从里面出来,她便将装着糕饼的食盒交给他, “殿下, 我准备了一些糕饼, 你尝尝。”
程晚桥觉得从尚书令府特意来宜襄府送糕饼, 未免也太费事了, 他道:“糕饼我何时都能吃,你不必特意跑这么远送过来。”
吴芳雪道:“这些糕饼都是我亲手做的, 若是殿下能喜欢,跑再远也是值得的。”
程晚桥虽说不大懂女子的心思,但吴芳雪做到了这个地步,他也不能装聋作哑, “吴姑娘,你亲手做的糕饼,送给别人,或许会更好些。”
吴芳雪双手抓着帕子, 但她也不是娇滴滴的闺阁千金,被人拒绝一次两次便要以泪洗面,她很快便挤出了一个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