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榕等他一眼,把自己衣服抽出来继续放水,也不管那人的脸色自顾自地脱衣服,过了会儿听到身后有往外的脚步声,以为这人是放弃了,只是没多大会儿脚步声又回来了,还拿了包保鲜膜。
他拉过来谢榕的手放到水流下,一根一根地搓洗,谢榕的手是那种纤长类型的,经脉不算明显,只不过在白色皮肤的映衬下能轻易地看到青色的脉络。
那么小的地方里,干这种很是亲密的事情会让人觉得别扭,两个人都闭嘴没说话,一个倚着墙一个低着头,好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场景,但是这种安静只持续了一会儿,谢榕有意无意地弯着手用指尖去蹭李非的掌心,又被人给一根根地掰直,他也不觉得难堪,反而愈发地肆无忌惮,到最后都不满足于单纯的手上功夫了。
“原来您还在服务业里颇有建树。”李非不搭理他他也不觉得自讨没趣,指了指自己。“从头洗到尾要多少钱,咱们打个商量,你每天帮我洗漱,我可以给你减半房费,实在不行全减也可以,只不过……”他话没说完就被托着下巴往上一怼,牙跟牙碰在一起,差点儿咬住舌头。
李非用拇指蹭过他的嘴唇,糙硬的薄茧登时让唇片染上了血色,红的几乎要渗出了水。他看着谢榕轻颤了下的睫毛闷笑出声,笑够了才松开虎口的桎梏,开始往他手上的胳膊上缠保鲜膜。
缠了四五道,还贴了层防水胶布,被迫绷直的胳膊半举着着实有几分滑稽,李非看都没看谢榕黑了大半的脸,把东西一收就往外走,又要回头说些什么,就看见浴室的门被彭的一声关上。
再出来的时候就是谢榕头发滴着水儿让把保鲜膜给他撕了,李非点点头让他坐下,自己起来去浴室里刨出个吹风机,锢着乱动的肩膀给人吹头。
吹风机“嗡嗡嗡”地小声叫着,李非摁下开关,揪着谢榕一缕头发迫使他往后仰头。
“为什么要替我挡棍子。”
谢榕要笑不笑地睁开眼,说:“你猜。”
“自己说。”
谢榕哼了一声,觉得这人好没有意思,他把头发从李非手里挣出来瘫在沙发角:“能为什么?我讨厌你但还不至于见死不救。”
李非松了口气,觉得自己在谢榕的事情上很容易失智过度紧张,不管是动不动的剑拔弩张,还是莫名地看不顺眼,他们两个好像没有学会怎么和平相处,只要遇到就会自动变成两只好斗的动物,偶尔有些平和的瞬间立马会让他如坐针毡。
他看了看闭目养神的谢榕,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自以为地那么了解他,以前觉得他那张嘴无比的惹人厌烦,现在突然发现其实大多数的时候谢榕并不怎么喜欢吭声。
他想自己可能也没想象的那么讨厌谢榕,像他说的,讨厌但不至于见死不救。
研究所那项目进度不慢,只是换了工作时间需要他们提前上班,跟谢榕的时间正好叉开,李非让他自己打个车将就几天,别折腾自己的手,谢榕倒没说什么,也看不出来乐不乐意。
“老娘的青春就搭在这堆石灰上了,我都三天没睡好了。”“Jing神”烦躁地给自己脑袋上抓了个揪,黑眼圈快要耷拉到颧骨下了。
一小哥接过来她手里的样本箱子,边走边乐:“咱上班早可下班也早啊,你早点儿睡不就行了。”
“我也想啊,可一到晚上我就特Jing神,妈的,大脑贼活跃。”
“请你这个女同志注意点儿文明用语。”
“这时候想起来我是女同志啦,搬箱子的时候咋把我当牛使了?”
“嘿。”小哥一瞪眼扭着头跑了。
“组长我走了啊。”“Jing神”把笔撂下,踩着双挺艺术的涂鸦小高跟儿哒哒地走了。
李非看了看表也到结束的时间了,今天是阮效玉生日,徐云书包了个吧给他庆祝,一堆小年轻儿聚一起喝酒跳舞搞三俗,头一回参加的时候他提心吊胆了一整晚,生怕冷不丁进来几个警///察来扫黄打非。
李非拉开最下层的抽屉,里面是一本书,上面有二院院长丁唐生的亲笔,落款还是高二那年,阮效玉高中的时候就挺崇拜丁叔,立志成为他的学生,李非仗着他爸跟丁叔的关系搞来这么个东西,打算等阮效玉生日的时候送给他,但他没来得及送礼物阮效玉就跟徐云书在一起了。
他把抽屉合上,拿着手机起身往外走,正思考要不要给谢榕打电话的时候对方就发过来了消息。
——我自己去。
李非关了手机又打开,回了个“知道了”,开了车没往二院转弯。
他开车到的时候谢榕都自己喝几轮了,见到李非朝他招招手让人坐自己边儿上,李非望了眼四周暂时没看见阮效玉,把外套脱了往谢榕那儿走,但没坐他身边儿,跨了桌子到他对面儿坐下。
“怎么来得?”
谢榕扬着眉毛朝他笑:“小阮带我来得。”说着还把右胳膊举高,看着还挺乐意当个残废,估摸着用这个理由在阮效玉面前卖了不少惨,只骨裂了一下真是委屈他了。
李非不给他搭腔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