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无妖感觉自己可以明白这些话语中一部分的含义, 但是另外的一部分它就像是摸不着头脑一样不明其意, 但是,它还是知道了, 最起码, 这位大神, 祂对于辉夜姬并不是包含着最为纯粹的恶意……这样一来, 虚无妖感觉自己这个跟在辉夜姬身边的妖怪, 仿佛也一下子就安全了不少。
可与此同时, 它也知道了,这位不知名姓的神灵,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对辉夜姬现在的困境伸出来自己的援手。
那样的话……恐怕自己也只能在这里期待一下, 那位龙神大人会看在辉夜姬的出处上而有所顾忌。
毕竟,月读命身为三贵子之一,是站立在所有神灵的最顶端的存在。
…………
辉夜姬来到宫殿中的时候,她穿着素色的壶装束,红绸的悬带围系在身前,单衣外是一层轻薄的圭衣,她头上戴着一层市女笠,落下的垂绢将她的面容隐隐遮去,披散的鸦羽般柔顺的长发后,只有两缕梳到了胸前。她从外界的风雨里被黑狐引导着走入了大殿以后,所有的目光俱都一起落到了这位被谣传到有着无与lun比美丽的女子的身上。
辉夜姬取下了头上竹制的市女笠的时候,仿佛殿外的风雨的声音也在那一刹那之间停顿了片刻。她的面容是一种纯洁的雪白,一种天然去雕饰的无暇,她浅浅抬起头来,细腻的脖颈显出优雅的弧度,她的眉毛细长弯弯,丰唇色泽鲜润,牙齿如贝一般整洁,一双细密的睫毛下的双眸如同笼罩了淡薄的雾气,清浅的哀愁在她的眉宇间缭绕。
就第一眼的姿仪来说,她实已算得上是这个时代中绝无仅有的天女了。黑狐敢拿自己经历了两个时代的眼光来评判,就算是未来,也几乎很难找到这般无双的颜色了。
更何况了,有了这样容貌的外表,其内里之下也一样是一抹可以与其容颜相媲美的聪慧坚韧的灵魂。
这样的内外兼慧,才组合成了轰动京都城的神女辉夜姬。她是这个时代的明珠,是从天上遗落的天女,是那个传说的主体,也是他当初憧憬的梦。
众人的呼吸也无法抑制地静止了一瞬,就算是那位评判其有罪的近侍也没能逃过。期间更是有人立刻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动,目光难以自抑地跟随着辉夜姬的动作而移动,一直到辉夜姬停步在盘踞于皇宫外围的龙神的面前。
“初次相见,尊敬的海中的龙神大人,”辉夜姬站在偌大的龙首的面前,就像是面对着比起自己要大上不知道多少倍的巨人,她情态从容,礼仪娴雅,比翻滚躲起来的臣子们镇静了太多,她语气平缓道:“我就是您要召见的辉夜姬。也是我的任性,导致了大纳言大人不顾一切的出海,他若是有哪里冒犯了您的威仪,还请您将未曾散去的怒气暂且收起,是我等的错误才招致了您的降罪,但是,这世间还有更多无辜的人。”
“……你的身上有着‘月’的气息,”沉默了许久,神龙才缓缓地说出一个与之前完全无关的话题,“那些庸碌的人将你称为‘神女’,莫不是他们居然说出了你真正的来历。”
辉夜姬沉寂了稍许,她没有如同在家宅里对那对老夫妇那样用一番谎言来掩饰,她虽然不想,但最后还是不得不透露出稍许:“我是月宫中的罪人,是月夜见尊大人麾下的天女,我之所以来到大地上,是为了体味这地面上的罪恶与污秽,他们认为,那些低等的俗物会侵染我的仙体,这是一项十分沉重的惩罚。”
龙神灯笼大的双瞳仔细地盯了她一会,而后,祂嗤笑道:“不过是一种与你身体里完全相反的能量,天地有清浊之分,但冠以污秽之名,那也太过难听了一些。”
更何况,祂的大海同样是位于地面之上,如果月宫里的人如此贬斥大地,不是一齐也把祂笼罩下去了吗?
“而且,”龙神并没有被辉夜姬如此简单就糊弄过去,祂竖直的金瞳里神色冷冷:“我可不相信,天宫之中,随便的哪一位天女会在犯了错以后,只会有你这样‘不疼不痒’的惩罚,你的身体如此亲近月光,这难道是你们所有的天人都可以做得到的吗?”
辉夜姬偏过头去,她轻叹出声道:“如果可以,我真的不想要再回到那个永远冰冷寂寞的月亮上去……但奈何,我与那里实在是有着斩之不断的缘分……可是,那些又和今日您问罪于我有什么关联呢?难不成,您是担忧月夜见尊大人会因为我这一小小的天女而降罪于您吗?”
在最后,她小小地刺了一下龙神,也不知用意为何。
龙神青色伟岸的身躯团团将这座宫殿包围起来,从里面见不到外界的风雨,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,祂将自己垂须的龙首逼近了又一分。祂并没有被激怒,这位龙神哪怕是在方才的盛怒中似乎也把握住了一个最低的限度,没有让这片大地被海中涌上的洪水给冲到乱哄哄一片——但若是风与雨再这样激烈下去,如此的景象也不是不可能出现。
祂打量着辉夜姬,评判了稍许,最后还是道:“我相信你还有相当重要的事情是在隐瞒我。但这也没什么,我给予了那位无知的人类男子以死去的命运,而只是站在那鲁莽男子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