宿舍,刚才下楼时顺便去物业取了个快递,见快递员还没走,手上拿着个写着谢轻舟门号的包裹。
“早啊老蒋。”谢轻舟听见开门声,抬头朝他道。
老蒋跟其他几个同事先打了招呼,一边脱外套一边对谢轻舟说:“小谢你有包裹送到咱楼物业了,我本来想帮你一块儿拿,快递员说得本人拿身份证签收,你接到电话了吗?”
谢轻舟想起他手机一直关着静音,脱下手套去裤袋里摸手机,没见有未接来电,“没有啊,你确定是我的包裹吗?”
老蒋:“写着你门号呢,名字我没看清,但你不是单人宿舍吗?”
谢轻舟平时不网购,最近又住在叶家,江深不可能还往宿舍快递东西,而且一般需要身份证签收的快递都是比较重要的,问老蒋:“快递员走了吗?”
“我出来的时候他还在物业,就算走了也是去C楼,一般都是先送我们那栋,你现在直接去C楼应该还赶得上。”老蒋出主意道。
谢轻舟的药剂标签正好也贴完了,脱了白大褂往门口边走边跟老蒋说:“那我去看看,一会儿回来跟你对报告。”
“好咧。”老蒋应了声,刚把手套戴上肚子又来劲,没办法又往洗手间跑。
江深风驰电掣一路开到药研所园区,刚好在谢轻舟宿舍门口拦截到了还没开走的快递面包车,成功签收了戒指。
想着来都来了,正好去谢轻舟办公室探个班,都三天没见了。这阵子他俩工作都忙,下了班都是晚上,每次约会都是黑天的时候,今天上午的阳光正好不错,江深想说服谢轻舟能抽出半个小时陪他在园区里走走。
他把快递送回车里,正想给谢轻舟打个电话就听见不远处一声巨响,地面似乎都跟着晃了一下。
江深的第一反应是地震,想到的第一个人是谢轻舟,几乎是罔顾所有避震知识毫不犹豫地往他那栋实验楼跑。现在是上班时间,园区里走动的人不多,偶有几个一脸茫然地朝巨响的方向看,也有两三个当作是地震,就地寻找遮避处。
然而不到半分钟,园区里便四处传来刺鼻的焦味,空气也开始越发浑浊。当江深跑近那栋实验楼,眼前的场景让他大脑嗡地一声似炸裂开一样——三楼最左侧的一间屋子正冒着滚滚黑烟,窗户已经被炸翻在外,被爆破冲击波震碎的玻璃掉了一地,不断有尖叫和慌乱声从楼里传来,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陆续从楼里跑出来,有些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。
江深头皮发麻,全身发冷,因为那间屋子刚好是谢轻舟那组的公共仪器室。他抬腿便要往楼里冲,却被闻声赶来的保安一把拉住。
江深力气很大,只推搡了两把便脱开了钳制,可其他几个保安一见拦不住,便顾不得其他,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拉着,拽着他,死拦住不让他进已经失火的实验楼。
这几个保安认识江深,让谁进去救人也不能让少东家进,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全得跟着遭殃。
江深此刻已经理智全失,暴怒地一拳挥向其中一个保安,那人立即被揍趴在地,刚往前冲了两步又被其他人拉住。
药研所属于商业机密性较强的机构,所聘请的保安人员多是退伍兵,且都年轻力壮有两下拳脚。虽然不敢和江深动手,却也是不遗余力地阻挠他,又胜在人多,江深与这些人间的拉锯持续了好一会儿也不得突围。
正僵持着,警察,消防队与救护车便陆续赶来了。
楼里陆续还有人跑出来,楼下围观的群众也越来越多,几名警察在现场拉起了警戒线,驱赶近处人群。消防队员们全副武装冲进去,医护人员也不断将伤者或抬或送带进救护车。
幸好都不是谢轻舟。
怎么都不是谢轻舟?
他到底是不是还困在里面。江深此刻仿佛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,旁边拉着他的保安七嘴八舌苦口婆心的劝说他都听不到,只是双目血红死死盯着门口,祈望下一个,或者再下一个走出来的人就是谢轻舟。
“你们他妈给我滚,让我进去!”江深又朝拉着他的几名保安胡乱踹了几脚,吼着。
这时一名警察听到嘈杂声回过头来,见还有人想往里冲,朝众人严肃道:“谁都不准进去,现在里面有没有有毒气体还不好说,也不确定会不会二次爆炸,都站远一点,万一有辐射呢!”
又一指江深这边,喊道:“你们几个把他拉住了,不要给消防人员增加负担,能救的人都会往出救,非专业人员都老实在外面等着!”
江深想朝三楼喊谢轻舟的名字,却找不回自己的声音。他全身都在发抖,各种骇人的可能性涌入大脑,死命掐住了他的脖子一般。他向来是个临危不乱的人,此刻却被恐惧和无助瓜分吞噬着。
“江深!”
身后忽然有人喊他的名字。
江深穆地回头,看见不远处跑过来的那个人,周身血ye终于重归心脏。
几个保安感觉到江深突然的松懈也闻声转头。
“江深!”谢轻舟又喊了他一声,随即跑到江深眼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