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知道这确确实实是同一个人。
两人尚且愣着,却见烙阗紧紧盯着桑宿,神色竟然有些欣喜。
咦,尧白原以为两人打了一架,烙阗必然心中怀怨的。这烙阗当了鬼王之后性情竟也变得沉稳有度。
待再细一看,尧白发现他根本没在看桑宿,两道炙热的目光直直落在她鬓间的蕙堇梅上。直勾勾的眼神里流露的渴求有些骇人。
尧白上前挡住他的视线,笑着打招呼:“鬼王晚上好,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,嗯...好看。”又怕他神志受损不记得自己,便自报家门,“我是尧白。之前与你在鬼域见过。”
烙阗愣了愣,认出了他,“那只欠打的小凤凰。”
尧白干笑:“呵呵...”
桑宿在旁笑道:“从前颇有误会。我代弟弟向你赔礼,大家也算不打不相识。”
“赔礼倒也不必。”烙阗面无表情道:“把我的刀还来就行。”
桑宿呵呵笑了一声,假装没听见似的走进屋子,嘴里赞道:“你这屋子不错,宽大敞亮。”她看了眼飘在屋顶的莲花灯,足足有几十盏,“你弄这么亮做什么?”
烙阗道:“我喜欢。”
尧白悄悄道:“人界的飞蛾喜欢围着灯扑,估计他也喜欢。”
烙阗见识过桑宿不讲理,也不指望三言两语就将匕首讨回来。他关上门看着两个不速之客,“你们找我到底什么事。”
桑宿:“黑宝回去没同你说吗?”
烙阗坐在一朵大灯下,亮光照着他顶生佛光,“说了。”他视线还是时不时往桑宿鬓边飘。桑宿大方地迎着他的眼神,心情甚好,“你放心,我定能帮你找回灵魄。”
不料烙阗却道:“不必勉强,”他理了理宽袖,将花上的褶皱抚平,头也不抬地看着那花,“丢了灵魄于我也没什么影响。”
尧白哑然,看着花里胡哨的鬼王实在有些惊悚。低声嘀咕道:“看来他还挺享受做妖蛾子。”
他想起郁卒的黑宝,开口道:“黑宝托我们帮你找到灵魄,想来它不太适应你的样子。”
这回烙阗沉默了,这确实是个问题。不仅黑宝,鬼殿那群人有时候都会念得他头疼。他穿漂亮衣服要念,把鬼殿布置的更亮堂也要念,连闲来无事上山种种花也要念。
他十分勉强地摆手:“你们要找便找吧。”
正文 小色鬼是真的傻
烙阗这副模样看多了实在是费眼睛,倒不是不好看。尧白平心而论,他那张脸担得住素衣清雅,也配得上大红大绿。只是屋里灯太亮,烙阗又扎眼得很,看得他眼睛怪累。
说了一阵话尧白发现烙阗不仅穿得像只妖蛾子,性情也变得像妖蛾子。时不时理理束发,整整衣襟,端着头颅一副“本王最美”的娇贵样。
他不如桑宿习惯得快,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。
勉强又忍了片刻,他装作望了眼窗外天色,“时候不早了,我有些瞌睡。姐姐你也让烙阗好生歇息吧。”
再聊下去桑宿就该教他指甲涂成什么颜色衬他的衣服了。桑宿打蛇擅拿七寸,三言两语就捏住烙阗,竟然聊得甚欢。烙阗一听他们要走竟还有些不舍。
桑宿站在门外回头道:“我明天再来找你。”
烙阗点头忙应:“好。”
他们顺着来路往回走,半路突然看到路边拱着几团白球。尧白托着莲花灯往旁边照了照,扒开草束一看原来是三只兔子,正挤成一团睡觉。
兔子也不怕人,见着尧白还凑上来嗅了嗅。他抱起其中一只,毛茸茸的手感摸着很是舒服。他把脸往兔子温热的脊背埋去,不知为何竟觉得兔子的味道有些熟悉。这兔子养的白白胖胖,身上也干净,估摸着不是野兔。
“可真胖,你们是谁养的呀。”尧白半跪在地上把三只兔子挨个摸了一遍才走。
桑宿见他走了几步又回头去看,以为他想吃烤兔rou了。
“明天捉一只来烤。”
尧白吓了一跳,“你吃着人家的住着人家的,还要杀人家兔子。”
“你不想吃兔rou吗?”
尧白吞了吞口水,“有一点点。可是...”
“那就捉来烤。”
两人的身影在光影中慢慢淡去,竹林路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高大男人,男人抱着兔子默不作声看向路尽头。
他蹲**把另外两只兔子全拢进怀里,安抚似的挨个摸了摸,“明日不能再乱跑了。”
——
第二日天刚大亮便有佛者送来早膳,并告知今日巳时准时到黄金台。
尧白边吃饼边翻看佛者一并送来的小册子,上面记着今日佛会要讲的经书和佛法门类。光是看着密密麻麻的目录都觉得头疼,看了几眼就唉声叹气地放下。
桑宿掰着饼往嘴里送,“没办法,佛家经典都是这么生涩难懂。你挑一本简单的读读,到时候点你答的时候能诌两句就成。”
尧白一惊:“怎么不光听还要说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