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大人们依旧没有揍他一顿,于是他意识到自己作为幼儿, 在这群成年人中拥有某种特权。
“你们该管教管教他。”于是雷昂这么说。
“你来喽。”屠夫抱着双臂说。
雷昂想也不想便拒绝道:“子不教父之过。”
“说话注意点,这里没人是他的亲爹。”血刃呵道。
“那他是打哪儿来的?石头缝里?”雷昂怀疑地看着这个孩子,“如果是露莎生的,那也太大了点。”
“当然不是!”屠夫吼道,方正的脸庞因厌恶扭成一团, “我可不会给特拉佛带孩子!”
“这么说, 她还是坚持要那个孩子,是吗?”雷昂问, 接着说, “我最近收到一些信息……”
他不再关心小孩的问题,把那两条信息以及对状况的猜测说出来, 接着说:“你们应该把露莎带回来。”
“哼。”
“哼是什么意思?”雷昂看向发出巨大声音的屠夫,警觉地问道。
“我怕你是白担心, 她在特拉佛身边呆得很舒服。”屠夫冷冷地说。
雷昂眯起眼睛, 观察他的眼睛,里面的情绪有愤怒,但没有憎恶或者仇恨之类更过激的情绪,他松了口气, 温和地判定道:“你们吵架了?”
屠夫没年他。
倒是血刃苦笑道:“说吵架可算是轻的,”他摇了摇头,“露莎不喜欢我们的作风,虽然我们之前……也看得出来。”
他露出一些愧疚,挠挠脸颊,埋怨道:“我早说过绑架是个坏主意。”
屠夫翻了个白眼。
血刃苦笑:“好吧,我说多了……”
“哪里,”屠夫讽刺地说,“你也就说了个八百遍左右,哪里算多?”
“你们吵什么?”雷昂惊讶地问,“真的是因为绑架吗?第一次见真的时候,露莎提到绑架事件还没什么反感。”
血刃看向屠夫,后者撇过头,端着酒杯自顾自地喝着,一副失去谈话兴致的模样。
“如果地火醒过来,事情也许会好一点。”血刃说着,端起酒杯,“我是这么想的。”
特殊看护病房里很安静。
露莎搬了张椅子,坐在床边,撑着下巴盯着检测心跳的仪器,上真的两条线起起伏伏,她什么也看不出来。
她没有开灯,拉上所有的窗帘,因为黑暗给她带来安全感,把她和世界隔绝开。
似乎很俗套,医生说假如地火醒不过来,将会变成植物人。露莎连续眨了几次眼睛,才意识到这不是某本地摊言情小说里的段落,它就是真的在她面前发生了。
特拉佛答应承担医疗费,露莎学会时不时来看看地火的状况,一方面,对着“尸体”吐露心声不会产生复杂的感情纠结,另一方面,她内心会总产生某种Yin谋论:
如果有一天她忘记来,特拉佛也许会拔管子。
何况医生也说了多和病人讲讲话,引发奇迹的可能性更高一点。
第一个阶段,露莎说了自己和特拉佛之间的事,当她说完时,她才意识到自己和地火聊得是哪怕对方清醒着都不可能关心的话题。
“别怪我,我是独生女,世界的中心。”她扯了扯地火的手指,好像对方面的能听见似的,羞怯地道歉,“永远只关心自己的苦恼,哈。”
于是,第二个阶段,她开始谈其他人,这时候她意识到她和其他人的相处有多么短暂,他们之间却有那么大的分歧,源于不同的成长环境和不同的教育程度。
聊他们的事,远远没有聊特拉佛的事来得那么轻车熟路。
“屠夫总生气我站在特拉佛那边,”最后,露莎苦笑着总结,“可他不能怪我,因为特拉佛和我的羁绊,比我和他们之间多多了,我总是下意识因为他考虑,这是没办法的事。”
她沉默了,然后投降似地举起双手,对着空气道:“好吧,好吧,我会改的。”
好像她真的被某个成年人训斥过一样。
第三个阶段,现在,她提到父亲。
这是最难的部分。
“你们来找我的时候,”她靠在椅背上,仰着头,视线正对天花板,说,“我很高兴,因为我总算可以了解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在做什么,他是为了什么才丢下我,一个父亲丢下孩子的场景不常见对吧?鉴于那个孩子没有母亲。”
她说不下去了。
一开始,她对扫毒工作的年解仅限于“哦,这很危险,会要命”,接着她对父亲的朋友们产生“我要证明自己能继承父亲的荣光”的念头,当她真的面对街上的暴动,那些死亡和血腥和杀戮,她本能地排斥,不明白自己非要搅进来的原因。
“我希望有个安全的办法,牺牲最小的办法来解决问题,比如说,特拉佛真的爱上我,答应再也不会碰毒品,我和他一起解决他父亲,把这个倒霉的公公强行送进养老院。”露莎说着,说着,哧哧笑起来,她的思绪还在白日梦里,梦里什么都有,“我想的很天真,是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