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姑娘立时不乐意了:“什么叫乱七八糟的书?你讲点道理好不好?我本来就是做这个的,不看那种风花雪月,难不成还去读四书五经?”她哼了一鼻子道:“你是读书人,总不能要求咱们这种不入流的也个个都是读书人吧?”
公子无奈道:“我只说你一句,你回我十句。”
“我才没有……”小姑娘小声反驳了一句,却是顿了一顿,似是想到了什么,“对了先说正事,冥府出了那么大的动静,你那边的天命线应该也改得差不多了吧,想好要怎么改回去了吗?”
“毁都毁了,便就随缘吧。他若自此偏安一隅,便是如他所愿也没什么不好。”
“你想帮他?”小姑娘惊讶道,“他一疯起来,可能咱们都得死在这儿。”
“他不敢的。”那公子笑了笑,似是在安抚她。
“既然知道你我手上有什么,如今他有求于人,自然不敢意气用事,你放宽心。”
“可那东西是碎的呀!!”
公子笑起来:“但他是个咒术师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
涂改中x
修一修x
更一点
[陆]
这日来的客人有些古怪。
那人看打扮是个穷道长,穿了一身洗得泛白的白鹤道袍,鬓发花白,眉眼却很年轻,远远望去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。道长的腰间别了一只紫金葫芦,背后背了一把镶了乌松石的桃木剑,看起来像是个得道高人,但显然孑然一身,不像是拿得出一大箱宝贝的模样。
你本觉得此人该是个正人君子无疑,可谁知从他刚进门的时候开始,他的目光在屋内悄然巡视了一圈,待看到你出现之后猛然一顿,便再也没有离开过。道长的眉心微微蹙起,神情严肃分明是想从你身上看出什么,他眼底跳动的光芒就像是发现了一种特别的猎物一般兴奋。
此人绝非善类——你警觉地想。
这种不善的目光令你十分不舒服,但本着主人之谊,你还是耐着性子,沏了两杯庐山白芽打算好好招待他。谁知当你捧着沏好的茶从里间出来的时候,姚思遇竟不着痕迹地拦下了你,他自然地将你手中的茶盏接了过去,又顺势揽着你的腰将你往身边捞了一把:“夫人辛苦了。”
夫人?他不是都叫你阿埋的吗?
“没有……哎!”你正诧异于他突然改口的称呼,却见他余光恻恻地瞥了一眼堂下坐着的道长,目光之中显然很不友好。你还没诧异完,他竟恬不知耻地将两杯茶挨个舔了一口,末了还笑嘻嘻道:“夫人的手艺果真不错。”
你眉角一抽,尴尬地回头看了看还在场的客人。
这叫什么做法?
你小声埋怨他:“我只泡了两杯茶,你怎么全喝了?”
“不能么?”他轻轻应了一声,将其中一杯仰头灌下,便更恬不知耻地曲解你的意思:“两杯茶而已,你泡一整壶我也能全喝了。”
“……说什么瞎话!”你生气地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,看他佯装吃痛地捂了捂肚子,心想谁管他能不能喝?这又不是给他喝的。
你刚想说主人家的礼数这下全给他吃了,却见他偷偷向你眨了眨眼,电光火石之间,脑海中突然反应过来,他这举动仔细想来竟是针对意味十足,显然压根没想好好招待那位道长,莫非他……真在做戏给他看?
道长的脸色显然也不大好,大约是意识到姚思遇对他的敌意,神色微微一变,轻咳了一声,终于移开了目光:“姚先生的这位夫人似乎……”
他刚一开口你便觉得不舒服。姚夫人就姚夫人,哪里来的这位夫人那位夫人,你心说,姚思遇又没有两位夫人。
碍着脸面,你原想着忍了,谁知他话还没说完,姚思遇倒先发难了——
“苏道长,我想今日请您过来也只为各取所需。这生意若成了,自是皆大欢喜,若是成不了,大家面子上也不必做得太难看。但……阁下可还分得清这是在我姚某的地盘上,几时也容许尔等对我夫人说三道四了?”姚思遇一掀眼皮,波澜不惊地打断他的话,可分明平平淡淡的调子,话中的意味却立时令他惊出一身冷汗,“姚某私以为,苏道长在入镇之前多少也该了解过我的规矩。在这白石镇里什么话不该问,什么心思不该有,不知苏道长心中可还有数?”
彼时他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座沿,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,却是眯着眼睛盯着那位道长,危险得令人望而却步。
你站在一旁看得仔细,不由偷笑,他这护短的毛病啊。你仔细回想你们和邻里间围着灶台吃大锅饭的场景,心道他的规矩恐怕就是没有规矩吧。
真是,傻样儿。
道长却吓得如坐针毡,惊觉地从座上站了起来,心虚地别开头去,匆忙道:“还望姚先生、姚夫人恕罪,是小道逾矩了。”
姚思遇瞥了他一眼,他什么也没说,甚至还不着痕迹地向他翻了个白眼,转而笑着向你招招手:“你站那么远做什么?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