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榜一经颁布这些举措,便引来有识之士纷纷称赞, 百姓的欢呼赞颂。得知文相辞官, 士庶都喟叹,为何如此贤明的丞相要辞官呢?而若是文相不在了, 原先的那些变革举措是否还能坚持下去, 是否会变回旧样?这些都让人深深担忧。
而文大学士辞相第二天, 端王府便请了媒人上门提亲,偏偏文大学士还拒绝了端王府提亲,这一波三折比戏本子还Jing彩还引人遐想的事件,成为这些日子里面,京城内消息灵通的贵夫人之间热议的话题。
延兴帝听闻此事,意外之余,也笑说文大学士太耿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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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日孟裴在午前时分便向直讲告假, 那直讲气得直瞪眼:“这么早就告假?你敢不敢早上来签个到就回去?”
孟裴微笑道:“那岂不是太过分了么?”
那直讲怒道:“你也知道过分么?!”
孟裴眉头微蹙, 带着淡淡轻愁:“段先生, 我家中有事,实在是无奈才告假的。”
段直讲闻言气道:“是,你家中算好了都是双日这天有事, 还都放在月底最后八天里了,明日还能来参加私考,实在是方便你告假啊!”
孟裴轻叹一口气:“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。”
段直讲简直不想再看到他:“别啰嗦,你要走就快走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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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裴出了国子监,便直接去了宫里,刘太后见他来也不意外,最近发生这么多事,四郎不能多来宫里,让他儿子来探探口风也是正常。
孟裴陪太后寒暄了片刻,又问起皇伯父身子最近如何了。太后淡淡道:“他不过是心事多了些,没什么大碍的。”说着拈枝青竹签,从紫罗兰玻璃盏里挑起枚剥好的葡萄放入嘴里。
孟裴微微笑,不予置评,取过一旁玉盘里摆着的温热的shi巾子擦净了手,从宫女手中接过装满葡萄的大碗,摘下一颗挂霜的紫葡萄,灵活修长的手指撕开顶端葡萄皮,向两边一分,另一指在葡萄底部轻轻一推,一粒碧绿剔透水晶珠般的果rou便落入玻璃盏中,他剥了几颗后又道:“母亲本来身子已经好些了,倒是准备进宫来看望娘娘,就是前日……”
刘太后忽然噗嗤一笑:“文大学士是真有点意思,四郎这下丢脸丢得厉害!以他脾气怎么忍得下去?”
孟裴心道父王已是不惑之年,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年轻郎君,莽撞气盛,真要是该忍的气又怎会忍不住,但文成周这一回拒婚,父王还非得闹大些才好,才显得他一开始的提亲是认真的,被拒后十分恼火!
听祖母的口吻,只把这事当成了笑谈,他心底低叹一声,要是皇伯父也这么认为就好了。
“父王自然是气坏了,一怒之下非要母亲立即替找别家的娘子下草帖子。母亲本来倒也是气恼不已,可被父王这么一催,她倒是哭笑不得了,说婚姻大事马虎不得。重新找一个没问题,就是急不得,到这会儿都在敷衍着他呢。”
刘太后嘴角弯了弯,转头看向他:“你自己是怎么想的?”
说话间,孟裴已经剥了满满一盏葡萄,取热巾子擦净手上的葡萄汁,将玻璃盏往刘太后面前一放,自己向后仰靠在美人靠上,懒洋洋地眯起眼睛,望着廊檐外那片湛蓝高阔的晴空,淡淡道:“赏桂那日娘娘不就知道了?”
“可是文大学士拒婚了啊!”刘太后凤眸含笑,瞥了眼玻璃盏中新剥好的水润润的葡萄果rou,“我道是你自己想吃,却原来是替我剥的。说吧,无事不登三宝殿,你这是要求我什么事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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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王府欲与文大学士家议亲被拒一事闹得满城皆知,众贵夫人也识相,没哪个不开眼的会在这种时候上门去。
直到事情过去十来天了,褒国公的二儿媳刘王氏才带着女儿刘婧上门看望薛氏。薛氏与这个表弟妹还是挺说得来,两家的孩子年纪也相近,从小时候就常来往,这便在澹怀堂接待她们。
薛氏与王氏说了几句,便微笑着让四娘与孟韶陪着刘婧去花园玩。
几个小娘子里面数九岁的孟韶最年幼,另一个孟四娘年纪稍长,十二岁了,却是庶出,事事听从孟韶。孟韶说要去荡秋千,刘婧说好,四娘也毫无意见。
刘婧心不在此,与她们戏耍了会儿,一边瞧着四娘替孟韶推秋千,一边有意无意地问道:“阿裴哥哥不在吗?怎么没瞧见他?”
孟韶在秋千上咯咯笑,不断要四娘推高些,听刘婧发问便嘟着嘴道:“二哥在啊,不过他最近忙得很,就算在家也总是呆在书房,要他陪我玩他都说没空!”
刘婧心道他在就好:“阿韶妹妹,我去解手,你去不去?”
孟韶玩得正高兴,在秋千上甩着头:“不去不去。”
刘婧正希望如此,便带着女使往净房方向去,走了一段后便改了方向,往听梧阁而去。
孟裴之前就知道表叔母与刘婧来了,打算等她们准备要走的时候再去送一送,却听小厮传话说刘六娘来找。他无奈合起案卷,将门锁好才下楼。
听梧阁外有数棵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