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之下不便有如此亲密之举,抬了抬手还是放下了,只目注她帷帽下那对笑yinyin的剪水秋瞳,不觉情难自禁,低声浅语:“光是看见怎么够?”
文玹本是说笑,忽听他语气变了,不由心神一动,抬眸与他对视,就见那对俊秀无比的墨瞳深深地凝视着她,若静潭深沉,又如湛海微澜。
她不禁心头怦然,可再思及目前情形,她却不知该回他句什么,只好略略低头避开他目光,放下帽纱轻声道:“我该回去了。”
孟裴在心底轻叹一声,点点头,微笑道:“走吧,我送你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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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嘉懿从国子监里出来,刚跨出门口,便瞧见孟裴微笑着与一个带着帷帽的小娘子说话,那小娘子身穿浅丁香色宽袖蝶戏水仙褙子,十二幅缀珠白纱裙。他下了台阶正要上前打招呼,却忽然觉得她戴的这顶帷帽看起来有些眼熟,月白罗纱,边缘绣着丁香色的Jing致花纹,颇像那日文小娘子出宫时戴着的。
一阵风吹来,她纱裙飞扬,帷帽的薄纱亦飘飞起来,露出她半边笑靥,玉颜光润,姣若春花。她笑出了声,对孟裴说了句什么,抬手去整理帷帽上的轻纱,宽大的衣袖滑落数寸,露出一截玉腕,半圈紫翡镯。
真的是她!刘嘉懿猛然止步,心中发酸,金樨亭赏桂那天,除了第一眼之外她就没正眼瞧过他,更不要说对他笑了,她这样笑靥如花,明眸含情,却都是为了孟二郎。
她怎会知道孟二郎在这里?对了,那日二郎说过他要准备国子监的月底私考,可就隔了这么十多天,她就与他这么相熟,还如此亲密地说说笑笑?
小厮奇怪地问他:“公子?”
刘嘉懿摆摆手,突然醒悟过来,怕是他们两个早就认识了吧?那天在宫里却装作不识……她那时嘴角的轻笑,是笑他愚鲁,还是笑孟裴的存心?
他定定站在门旁,直到她与孟裴告别,转身上了车,而孟裴则一直望着她上车,才回到自己车上,两驾车一前一后地同行而去。
他这才抬步,快步走向自己的马车,上车后吩咐车夫:“跟着前面那两驾车!别太近了。”
第146章
直到文府与端王府的马车驶远, 国子监的琉璃牌坊下才走出一名俊美温雅的年轻郎君,只是眉宇间微带伤感愁绪。
他低低叹了口气,虽然刻意晚出来半刻钟, 却还是撞见文玹与孟裴立在车边说笑, 他不得不立在牌坊后面等着他们上车离开。
只是他在等着的时候, 留意到门口有名年轻郎君,样子有些古怪, 一直站在那儿不走, 并往街对面孟裴与文玹所立之处看。光是如此也算不上古怪,也许只是等人或车夫驾车来罢了, 但当孟裴与文玹分别上了车, 这少年立即跟着快步离开, 这才让他起疑。
起初看背影,谢怀轩还认不出这少年是谁,当他转身之后看到侧脸,才认出他是淮安国公府的大公子刘嘉懿。
谢怀轩不由蹙起眉头,他不是孟裴的表兄么?方才立在门口,是看孟裴还是文玹?亦或是看他们两个?若不是另有隐情,他怎会久立门口, 却不过去与孟裴打招呼?且他转身一瞬, 谢怀轩瞧见了他脸上神情, 绝非轻松愉快,甚至可说是带着愤恨之色。
他加快脚步走到门口,正见刘嘉懿匆忙上车, 且跟孟裴与文玹的车同向而行,便也立即上车,叫车夫远远跟随在后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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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然隔着车帘向后望了一眼:“公子,淮安国公府的车还跟着。”
孟裴淡然道:“放慢车速。”
车夫依命而行,后面跟着的马车也随之放慢了车速,却仍然远远跟着。不久文府的车转过弯进了小横桥巷,孟裴的车却继续往前而行,带着后面的车过三四条街后右转。
刘嘉懿的车亦跟着右转,走过一段路后再次右转,走了一刻来钟后,前面孟裴的车再次右转,没多久就到了旧宋门外,接着便直接回了内城。
刘嘉懿这才发现孟裴这是回端王府去了,而本来还在他之前的文府马车早已不见影踪!只因他不敢跟得太近,视线又被孟裴的车遮挡,甚至没瞧见文府马车是什么时候不见的。
他气得一拳捶在坐板上,那日赏桂回来,他请娘亲去向太后娘娘说说情,娘亲隔几日进了一次宫,回来后面色却不太好,只叫他别再想这回事了。
他直到今日看见文小娘子与孟裴说笑的情形,才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!孟裴是太后嫡亲的皇孙,太后摆明了只会向着他,不会向着自己。
文相公住在哪里,他真要打听又怎会打听不到!这孟二郎太气人!那天故意进宫搅局不说,今日竟带着他在外城厢绕了一大圈,再次把他耍弄了一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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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玹察觉后面孟裴的车放慢了车速,且没有如往常那样送她们到巷口,而是径直驶过去了。她虽觉讶异,还有些担心,但她知道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缘由,且文珏文瑜都在车上,她总要先送他们平安回到家里。因此她反而让于伯加快车速往家赶。
车停进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