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, 仰头望去。
寺里这棵树有将近五十年了, 枝叶郁郁葱葱,树干粗壮健硕, 主干上较低的几根旁支也像孩童的腰身一般粗细, 其中一根几乎是横长的,斜斜伸展出去, 离地约丈许高。
她一手挽起裙摆, 一手扶着低处的枝杈借力, 轻轻纵身,跃上丈许高的这根旁支,旋即放下裙摆在上面坐下了,低头朝孟裴看。
孟裴仰头,她今日穿了一条淡天青色的绉纱百褶裙,裙摆下沿绣着Jing致的银蓝色缠枝花纹,因她坐在高处, 裙摆下露出一小截月白的裤脚, 脚上穿着双软底的薄荷绿缎面绣鞋, 正笑yinyin地低头望着他,俏丽的脸庞上,一对点漆般黑亮澄澈的眸子笑得弯弯地, 带着几分调皮的神色。
他跟着跃上树,试了试她所坐的这根旁支,能受得住两人的重量,才在她身边靠外侧坐下。
银杏枝繁叶茂,他们所坐之处被层层叠叠的金黄色枝叶掩映着,就宛如坐在一顶纱帐中一般。
孟裴坐下后,忽地轻笑一声。
文玹好奇地问他:“你笑什么?”
孟裴好笑道:“自从在老宅那棵老海棠上瞧见第一只锦囊之后,上树似乎成了司空见惯,每日必做之事。”
文玹白他一眼:“你还好意思提,提起来我就生气。让我白白等了那么多个晚上,你就没有哪怕一天,想过要留下来见见我吗?”
“有。”他轻声道,“我每一天都想留下来,好见你一面,整整想了十天十夜。”
文玹挑起一边秀气的长眉:“可是你没有留下来,一天都没有。”
孟裴微笑道:“其实我每个晚上都瞧着你,你不知道么?”
文玹侧头看向他,冠玉般白皙的脸庞上,那对深邃如潭的隽秀眼眸下面带着淡淡的青影,使得他略显憔悴,看起来确是多日没有睡好过了。
她在树下等他的那段时候,也会朝端王府的方向遥望,那时候她虽生着气,却也多次想过,他会不会也在那一头望着她?这会儿听他承认了,才让她心里舒服些。
她虽消了气,却仍然有些不满,语带抱怨道:“宁可隔了老远苦苦望着,也不肯留下当面相见,也真是有点傻气。”
孟裴苦笑着点点头:“是。”
文玹只觉自己这么多天没好好睡过一觉,实在是有点冤:“你要是早点醒悟过来,我们俩也能早点好好睡上一觉。”
此话一出口,她忽然意识到这遣词用句十分地不妥:“不,我是说能早点回家歇息,各自,分别……”
她瞧见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,立时闭嘴不言,转头看向别处,只觉脸上发烫,真是越描越黑了!
会说出这种话来还试图解释,一定是她多日睡眠不足导致的!这种时候她就该直接装傻充愣,假装天真无邪混过去才对啊!她的形象全崩塌了……
孟裴瞧着她清丽的侧脸与那一道修长的脖颈,在那白皙而纤薄的肌肤下,正迅速漾起一抹粉红的晕色。
他情不自禁地靠近过去,在她颊上亲了一下,本来只是想浅尝遏止,然而肌肤亲昵相触之后,哪里还能再舍得离开,想到昨日初尝的芳泽滋味,更是心动不已,在她脸颊上亲过这一下后,又侧头去亲她的双唇。
文玹朝一旁躲了躲,小声道:“先说正经事……”
他却如影随形般贴了过来,她再往后躲,只能靠在银杏树上了。他用手撑扶着树干,垂下浓密双睫,微微侧头慢慢靠近她。
她也不躲了,轻轻合起双眼,直到他把温热而柔软的双唇压在她的唇上。
唇与唇相触的一瞬,两人都静了片刻。时间仿佛静止,再也感受不到除去彼此之外的存在。
四唇贴合着,气息渐渐急促。试探般地轻尝浅啄之后,他张口含住了她的唇瓣,不轻不重地吮着。
她喜欢他吻她的方式。他含着她的唇瓣,时而舌尖扫过她的唇,带来一丝痒意,时而含着轻轻吮,就像是吮着甘甜的糖果般,体会那丝丝缕缕的甘甜一点点渗出过程。
他一点点含化了她,让她酥软而放松。她喜欢他身上淡淡的清爽冷香,喜欢他双唇柔软的感觉。
这样的吻温情脉脉,却如春水无声,浸润心田。
辗转厮磨了好一番后,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,眸光温柔而深情。
文玹睁开眼,双眸有如盈满了水,秋波潋滟。她朝着他粲然微笑,双颊生晕。
孟裴的目光不由再次移到她弯月般shi润而鲜红的双唇上,心中只恨时间过得太快,只恨他们相处的时候太少!
他强迫自己转开头,深深吸了口气,压下胸中澎湃荡漾的情意,安静了会儿才开口道:“我找到家铺子,就在旧曹门附近,你什么时候和你爹去看看。铺子原来是卖杂货的,但是那儿靠近朱家桥瓦子,人来人往,卖酒会更合适。若是你爹决定卖酒,都曲院的方大人可替你们Cao办相关事宜。”
文玹不由惊喜,她才想着要替张大风与小酒张罗些小生意做做,他却连铺面都找好了,她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