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。
文珏听见了,回头见是她,眸光冷漠,又把头转过去了。
文玹诧异,这小妮子难道是在生她的气?
她走近文珏,在她身边坐下。文珏依旧不理她,赌气似的望着夜空中的星子。
文玹亦仰起头,深秋的夜格外清朗,点点繁星缀在明净如水的夜空中,在不经意间闪烁一下。院子里的柳叶苏桂正是花盛的时候,一阵阵馥郁甜美的桂花香气随着晚风飘来,令人陶醉。
阿虎与栀子在外面玩够了,不知从哪儿钻出来,一前一后缓步走到文玹身边,毛茸茸的脑袋顶着她的小腿,来回地蹭着,不时撒娇地叫两声。文玹不由微笑,伸手指去挠它们俩的下巴。它们惬意的眯起眼,稍许侧过头来让她挠,喉咙里很快发出低沉的呼噜声音。
文珏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:“阿姊,你喜欢的人是孟二公子吗?”
文玹点点头:“你还记得端午那次我被娘亲家法惩治还禁足了吗?”
“记得。”文珏对于那天记忆犹新,不仅是因为阿姊被打了家法,还因为怀轩表哥那回也一同去看龙舟了。
文玹接着道:“因为前一晚我翻墙出去见他了。”
“啊!”文珏不由惊讶,“就是有人放了成百上千个孔明灯的那个晚上吗?”
文玹轻笑道:“灯就是他让人放的啊!”
文珏愕然半晌,忽然垂眸:“原来,原来那时候你就喜欢他了,他是为你才放那么多灯的对吗?从一开始两盏,第二晚四盏,第三晚八盏,一直到最后一晚成千上百……都是他为你放的?”
文玹轻声道:“是啊。”
文珏安静了一会儿,又问道:“阿姊,你就没有半分喜欢怀轩表哥吗?”
文玹这下是真吃惊了:“你说的是谢三郎?你不是喜欢他吗?”
文珏咬着嘴唇,盯着她看:“可是阿姊,怀轩表哥喜欢的是你,你不知道吗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文玹摇头,“可是你怎么会知道他喜不喜欢我?他对你说过?还是你瞎猜的?”
“他虽然没有明说,可只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,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你。中元节休沐的时候,他也去了考城,就是想见你。即使你不在,他关心的,问的,都是你!他见了我,没有问过半句和我有关的事情!你没去考城,他很快就回东京了,根本不想在考城多呆半刻。阿姊,他喜欢你连我都看出来了,你怎么会不知道?!”文珏越说越急,声音也大了,眼圈也跟着红了。
文玹愣了一会儿,回想过去,她一直以为谢怀轩是不放心含莹,才一直陪着她去各处,他又是温润谦和的性子,总是把温和的微笑挂在脸上,也或许是她并未真正对他有意,也就从未留心过他的眼神与举止。
如今想起来,那天晚上在潘楼街夜市买凉水喝的时候,含莹还说过一句:“阿玹,我倒觉得是我沾了你的光啊!”
那时候她有一瞬感觉到了点什么,可转身瞧见孟裴站在街对面时,就把这转瞬间的念头抛之脑后了。
“阿姊,你真的就没有半分喜欢过怀轩表哥吗?”文珏望着她又问了一遍,眼圈里已经含了泪。
“喜欢是分很多种的。”文玹认真地回答她,“我一直当他是兄长一般敬重,我觉得他人品性格都很好,知道你喜欢的是他,我觉得很放心。”
文珏大大眼眶中蓄满了泪,一眨眼睛,晶莹的泪珠便扑簌簌顺着雪白软嫩的脸颊滚落下来。她一低头,将脑袋埋在双膝之间,小声地哭了起来。
文玹看着文珏,只觉心疼。最近她先是提防古二的威胁,接着又苦恼于孟裴的变化,这段时日很少与文珏倾谈,竟不知道她因此而烦恼,还烦恼很久了。
她轻轻抚着文珏的背,安静地陪在她身边,并没有劝她什么。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放下啊!
直到文珏哭够了,文玹才去打了些井水,用冰凉的井水沾shi帕子给她敷眼睛,又叫醒丽娘,替她打些热水来泡泡脚,让她能尽快入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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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的午后,文玹一如往常带着点心与菜肴去觉生寺。
往日她过去时,小酒不是刚起床,就是还在蒙头大睡,今日却早早就起来了,头梳得整整齐齐,一丝不乱,还穿了身他最好也是最新的衣裳。
可别说,小酒本就长得相当不赖,皮肤虽然微黑却光滑,英气十足的浓眉下,一对漆黑的大眼湛然有神,这么一穿戴齐整,还真挺俊的。
阿莲把食盒在桌上依次摆开,张大风与小酒洗完手便开始大嚼起来。阿莲接着开始收拾他们的床铺,把换下的脏衣裳放在盆里,端去井边洗。
小酒就着rou菜,三口并做两口吃完一大碗饭,又抓了一个白rou胡饼,叼在嘴里,这就往井边去了。
张大风瞅着他那模样,吞下一口饭,轻蔑哼了一声:“就知道围着年轻小娘子打转。”
文玹不由好笑,小酒这心思真是昭然若揭,连爹爹都看出来了。她笑眯眯地对张大风道:“爹,不如请媒人给你也说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