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彦这才明白过来,哈哈地笑道:“误会了,误会了,我的姓氏为单。”
阿莲也跟着笑了起来。小酒倒也不窘,嘻嘻一笑,坦然道:“我认字不多。”
“哪里,都怪我没说清楚。”单向彦笑道,又与他们寒暄几句才告辞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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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怀轩下了车,步入北山子茶坊,顺着廊子走到朱陵洞天阁外,仙童为其开了门,又为其掀开分隔里间与外间的竹帘。
茶案边坐着的两名少年闻声回头。
谢怀轩乍然见到孟裴,脸就是一沉,一言不发转身就走。
单向彦急忙站起身:“三郎!怀轩!”见谢怀轩根本不听他招呼,仍然径直往外走,他急忙追了上去。但谢怀轩走得极快,单向彦直追到廊子里才追上他:“怀轩,你别走啊,坐下把话说开了!咱们这么多年的好友,怎么突然就闹得这么僵了呢?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?说给我听听。”
谢怀轩冷声道:“我不会说的,你问他吧。”说着便转身大步离开。
单向彦无奈回到阁子。孟裴坐在茶桌边,见他独自进来,也未说什么,垂眸托起茶盏,轻轻缀饮一口。
单向彦叹口气:“到底发生了什么?你不肯说,他也不说。你们两个准备置气到什么时候?”
孟裴缓缓摇头,却仍是什么都没说。
单向彦挥退阁子里外的小厮侍从,试探着问道:“是不是因为文小娘子?”
孟裴喝茶的动作微微一滞。
单向彦一击掌,指着孟裴道:“你们两个就是为此不和?”
孟裴垂眸放下茶盏:“慎言,别毁人清誉。文小娘子行端言正。我与怀轩不和与她无关。”
单向彦不以为然地撇撇嘴:“我也没说什么毁人清誉的话啊。文小娘子放风筝的水平一流,你和怀轩都喜欢她又怎么了?哪里就能说明她行不端言不正了?”
孟裴无奈扶额:“放风筝又算是什么理由,你风筝也放的不错,我和你交好就是因为你会放风筝?”
“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,自古有之。”单向彦一脸八卦地凑近他:“文小娘子喜欢你们哪个?还是她自己还被蒙在鼓里?”
孟裴轻叹口气:“向彦,你别瞎猜了,是别的事情上我对不起怀轩,你若还当我是……”
单向彦截断他的话,正色道:“孟二郎,你还当我是好友吗?”
孟裴微怔,挑眉望向单向彦。
单向彦拍桌道:“好朋友今日不醉不归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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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京的夜市并非只有节日才开,也并非只有节日才热闹,更不仅仅只有州桥一处夜市。
马行街边鳞次栉比的商铺,潘楼街上热闹喧腾的夜市,一直交易到黎明时分才会关闭的土市子……每一天每一日,每当夜幕降临,整个京城各处便亮起了灯火,犹如白昼。大街小巷,到处有那顶盘挑架,提瓶卖茶的商贩一路yin唱叫卖。
谢含莹约文玹去逛夜市,说上回中元节放灯她差点落水没能逛成,这回要补回来。
文玹开玩笑道:“每次陪你逛夜市都要出点事,也不知你到底是哪路神仙?我都不敢答应你。”
谢含莹连说呸呸呸,气恼地道:“那都是意外,还说我,怎么不说是每回你去逛夜市就会出意外呢?有哪一回发生意外的时候你不在?我都没嫌弃过你,你倒嫌弃起我来了?”
文玹见她恼了,便陪着笑哄她道:“好啦好啦我只是说笑而已,你别当真了呀。上回送你的鸡头米好吃么?”
“好吃啊!”谢含莹见好就收,心虚地瞄了眼车外三哥的背影,心道,三哥啊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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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玹和谢氏兄妹今晚去得是潘楼大街,整个夜市长达数坊之地,集中卖头面、冠梳、领抹、珍玩、动使等等,经常能见商贩拿出稀奇古怪之物叫卖,光边走边看就能消磨上一整夜时光,更不用说还要时不时停下来选购了。
谢含莹买了大堆花哨好玩的小玩意儿,谢怀轩带来的小厮连捧带提,连女使也不得空手。
文玹也买了象牙梳子、珊瑚珠链等好几样小饰品,既有给自己买的,也有替文珏挑的,还买了两把Jing巧的小铜镜,准备回去送给文珏一把,另外还买了个抽打陀螺,谓之“打娇惜”,是给文瑜玩的。
本来文珏、文瑜听说谢六娘邀约文玹去潘楼街夜市,也心痒想去。
卢筱都答应了陪他们一起去,却因孕吐不适无法出门,文成周一方面是不放心她,另一方面因七夕之事,不放心这两个小的逛夜市,便要他们留在家里。
文瑜倒也罢了,文玹答应带好玩好吃的回去给他,他又对上回被拐之事心有余悸,便答应了留在家中。文珏却因此郁郁不乐,晚饭后便把自己关在房里生闷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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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了,文玹对谢含莹道:“也该回去了吧,明日都要早起呢。”
谢含莹显然还意犹未尽:“我渴了,再逛过去看看,瞧见有卖凉水的我喝一份再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