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起去,他不好提一起跟去,但一整天都忐忑不已,一待父王回来便过来相询。
“颇有收获。”孟炀边说边推开房门,迈步进屋,孟裴亦跟着进了屋。
待孟裴关起门,孟炀才接着道:“今日文小娘子将胡觉义所传授的刀法演练了一遍,元德认出刀法来历,乃是河东郝家刀,我已命元德派人,去太原府追查郝姓人氏,顺藤摸瓜查出胡觉义的本来身份。”
孟裴惊讶:“文小娘子亦去了?”说着眸中不自禁流露遗憾之色。
孟炀瞧见他眸中憾色,淡然道:“今日是去谈正事,若是这回胡觉义之事处置不好,也就不用再谈以后了。而且……我观文相公的态度,你们俩的事悬。”
孟裴一凛,正色道:“父王,我明白。文相公确实不喜我与阿玹在一起,虽然不明他不喜的缘由,但我……”
孟炀冷笑一声:“不明缘由?文相公不是对你不喜,他是不愿与端王府结亲。他若是与宗室结亲,这丞相就再也做不下去,必须要罢相改调外任了。”
孟裴心中不觉一沉,历朝都有回避制,本朝虽无明令直接禁止朝中大员与皇室结亲,可但凡与皇室结成姻亲的官员,无一在京中担任要职,或是外调,或是授予节度使、某某大夫等虚衔,实际不再任事。
而以文成周的才干与抱负,如此年轻就任左丞相,至今连一年时间都不到,他的治国之策,惠民之计,满腔抱负都未曾得到施展,又怎可能愿意外调,或是挂上几个虚衔,就此养老呢?
孟裴终于明白文成周为何对自己一直如此冷淡疏离了——文成周只要还在相位上,就绝不可能同意他与文玹成亲。
他只觉浑身发冷,一颗心如坠寒潭,越沉越深,越来越冷,再望向孟炀时,那对眸子里已无半分光彩。
孟炀微微蹙眉望着他,语气傲然:“你能明白就好,大丈夫何患无妻,文小娘子虽然出色,也不是天下无双,即使她天下无双,也不是非娶不可。文相公不肯嫁女,我端王府又何必强求?难道全天下就只剩这一个出色的女子了吗?”
孟裴半垂眼眸,默默不语,心中却翻腾如沸。孟炀之后所说的话,犹如风过双耳,他压根没有听见半句。
无关样貌,无关才情,无关出色与否,她是世间唯一,在他心中无与lun比。
再没有人能像她一样,再没有人能与她相比,再没有人能将她替代,这就是无双啊!
孟炀见自己所说的话孟裴压根没有听进去,便低低哼了一声,不再看他一眼,转身回到案头边坐下,自管自看起信来。
孟裴静静站了会儿,低声问道:“父亲,今日你们都说了些什么,对于之后行止有何决议?”
孟炀抬眸看了他一眼,见他已回复平静,眸中虽然仍无光彩,却也没什么波澜,便赞许地点了点头,将在云锦阁中商谈的经过一一道来。
作者有话要说: 写文时喜欢听听老歌,今天写这段时,恰好听着蝎子乐队的《No one like you》,忽觉歌名十分符合此时情景。倾心于一个人时,她就是无可替代的唯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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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1章
第二日清晨, 文玹送文珏文瑜去学里,出了文家之后没多久,车后又多了四名护院相随, 远远地还另外跟着辆马车, 文玹认出是孟裴的车, 不觉微笑起来。
文珏无意中朝马车外看了看,诧异道:“咱家啥时候有这几个护院的?这几个人我都没见过。还有啊, 阿姊你平日都不和我们一起去学里, 怎么今日要送我们呢?还有来升怎么也跟来了?”
来升坐在车外踏板上,正隔着车帘子与阿莲说话, 问她昨日跟着文相公文小娘子出城去, 有没有瞧见什么新鲜好玩的, 即使阿莲爱理不理的,他也不以为意,不曾想突然被文珏点了名,不由愣了愣。
前夜晚饭后,待文老夫人与文珏姊弟回了自己房里,文夫人便召集家中侍女仆役,说明有歹人要对文家不利, 命他们提高警觉, 小心防范。
文府这些天不但新添二十余名护院, 且增加巡视人数,护院从单人巡视改为两人一组,每次三组人, 日夜轮班,内院巡夜的婆子也是两人一组,每次三组,如有异常则立即禀报。
大家伙儿这些天都紧张着呢!但文夫人又要他们在文老夫人与二娘三郎面前一切如常,如无必要,不要让他们知道。
文玹却觉得应该适当告诉弟弟妹妹部分情况,让他们也能提高警觉,这会儿见来升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如何回答文珏,她便神色郑重地道:“你们可知,七夕那晚除了文瑜之外,另有一个孩童也被拐了,而且没能找回来。”
她见文瑜的脸色变得紧张起来,便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,朝他笑着道:“但你们也不用过于害怕,你看这么多护卫跟着,就是为了保护你们。”
文瑜靠着她便感觉安心了许多:“有阿姊在我不怕,阿姊很厉害,孟大哥也很厉害,一下子就把那歹人打趴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