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。
胡觉义看出他的犹豫,微笑道:“其实二公子是个聪明人,此事只要装作不知,对二公子没有坏处,甚至还有好处。胡某奉劝二公子少管闲事,只要护着自己看重的人就好了,我也不愿此事再牵扯进更多的人来。”说完拱了拱手,从容离去。
孟裴盯着胡觉义走远,神情变得极为凝重:“成然,增调八名好手,去城东厢马辰那一队,身手还在其次,但要反应机敏,一旦发现形迹可疑之人,跟踪监视,并立即回报,另外加派人手去金州,一定要挖出他的过去!”
成然不赞成地轻轻摇头:“这样一来,公子身边的人就太少了,万一……”
“去办。”孟裴淡声道。
成然微微一滞:“是。”
·
文家的马车离开医馆,回到城东厢的文府。文成周先下了车,回身扶卢筱下来,搀着她进去,一路上不时低声嘱咐,要她小心台阶门槛。
卢筱忍不住笑他过分Cao心:“这都走了几个月,不下上千次了,又不是头一回来,哪儿高哪儿低我心里有数。”
文成周不以为然道:“平路还有跘跤的呢,何况是有高有底的地方,又是新宅,到底不如老房子熟悉,你今日又惊又疲,脚下容易打飘,小心些总是好的。”
卢筱虽笑他过分小心,对他这份关切,心中到底是觉得慰贴,便由着他扶进去。
芸巧心知今日犯了大过,一路上都低头垂首,进入府中也不敢吭一声,只是跟在众人后面,一双手里捏着的帕子绞得越发紧了。
进了正堂,卢筱淡淡唤了一声:“芸巧。”
“是!”芸巧扑通一声便跪下了,两行眼泪唰得流了下来,恳求道,“夫人,是奴错了,没能看好三郎,奴……”
卢筱转身面对她:“方才已经让人去请钱娘子过来了,一会儿你跟她走吧。”
芸巧哭着道:“奴真的知道错了,求夫人原谅!”
卢筱神色严厉,缓缓摇头道:“万幸三郎今日找回来了,若是他出什么了事,我绝不会像今晚这样轻易饶过你,只是让你走而已。”
“夫人,夫人!你就看在奴跟你这么多年的份上,别赶奴走!奴喜欢三郎,奴知道错了,以后时时刻刻盯着他!片刻也不放开他!奴发誓,绝不会有下回了!夫人扣奴月钱吧,打罚奴也行,奴宁愿挨罚!”
像她这样犯了重大过失的女使,一旦被主人赶出家门,很难再找到新东家愿意雇佣她,牙人也不敢推介给东家,万一出点什么事,连带牙人都要担责或是被骂的。
卢筱疲惫地摇摇头,不愿与芸巧多说,转身向后面走。
文玹牵着文瑜往里走时,芸巧跪走着扑过来,哭求文瑜:“三郎,三郎!你怪不怪芸巧?”
文瑜摇头,他确实不怪芸巧,以芸巧这身量,怎么斗得过那歹人呢?即使芸巧瞧见歹人要抢走他,光凭她也是拦不住的。
芸巧见他摇头,立时面露喜色,在地上连连磕头,一面求道:“三郎,奴知道你心善,你替奴求求夫人,奴侍候你那么多年,你忍心看奴就这么被赶出去么?”
文瑜不知所措地看着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芸巧,向旁侧身让开,又回头为难地看向文玹,从他小时候记事起,芸巧就在身边照料他起居,突然说要赶她走,他也觉不舍,但他亦知娘亲这回是动真格的了,娘如果打定主意的事,他不管如何撒娇恳求都是没用的。
文玹见文瑜左右为难,便把他向自己身后拉了拉,对芸巧道:“你先等在这里吧,若是娘改变主意,自会让人来告诉你的。”
芸巧见她神情冷淡,不敢再多求,只好点点头:“小娘子也替奴说几句好话好吗?上回老夫人摔了,阿梅不也留下来了么?”
文玹心道这两件事怎能相提并论,阿梅那回是老夫人自己逞强没等叫醒她就自己起来了,阿梅虽有过失,情有可原。但今晚之事完全不同,芸巧明知夜市里来往闲杂人等那么多,却只顾看热闹,让人把文瑜抱走了都没察觉,这么粗心大意的女使,如何还敢让她照料文瑜?
若文瑜再小个几岁,或者没那么机灵,又或者他身边没有糖果之类的小物件可丢,就很可能找不回来了。
若她是娘亲,一样不会留下芸巧,留下她只会让她觉得这样的过失不算什么,就算刚事发的一段时候谨慎小心,过了这段时候一样会恢复本性,但像今夜这样的事,又怎能允许它发生第二次?
她只是免于文瑜为难,才先用那些话应付芸巧的,听芸巧又转而求起她来,便对她道:“你且在这里等一下。”说完便不再看她,拉着文珏文瑜进内院去。
·
他们到了老夫人院里请安,文成周把今晚之事简略说了,为怕老夫人惊恐,没有说太多文瑜不见时候的情形,只说阿玹与端王二公子把他找回来了,贼人也被送去衙门法办了。
光是这样,文老夫人已经惊吓得不行,伸手朝文瑜道:“三郎啊,快给婆婆抱抱,幸好找回来了,哎……坏人凶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