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。”
那个女人是这么说的。
南宫夜的头靠在墙上,干裂苍白的唇边,溢出一声疲惫的叹息。
这一生,错过了什么,失去了什么?
没有那么多的如果。
他一向不是瞻前顾后的人,定下目标,便会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走到底。
可是,人生的末路,他恍惚的视线中,又飘起了那年闹市街头的杏花,纷纷扬扬的一场花雨,粉白淡雅的花瓣,迷了眼目。
少女流着泪,轻声道:“我、我是高兴……”
他抬起手,透过虚无的空气,似乎能触摸到少女柔软的黑发,沙哑的声音,念出那个迟了太久的名字。
“阿嫣。”
*
深夜,御书房。
高怀秀从书卷后抬头,怔了怔:“你说什么?”
下首那人只得又重复一遍:“皇上,逆贼南宫夜,于今夜在牢中自尽,撞墙而亡,狱卒制止不及,发现时,已经气绝身亡。”
高怀秀点了点头。
烛影下,年轻的帝王面无表情,眼底并无喜色,唇边也无笑意。
仿佛,只是听见了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。
*
一年后。
琅琊长公主年岁渐长,高怀秀挑选了一名年少有为、文武双全的世家子为驸马,将长公主许配于他。
高霜霜不愿意,自南宫夜死后,她便心灰意冷,成天吃斋念佛,为南宫夜祈福,对兄长颇有不满,闹了好几回。
可这次,不管她怎么闹,高怀秀都没退让。
婚礼如期举行。
高霜霜本来就不情不愿,大婚当夜以泪洗面,看着驸马,想的却是南宫夜。而那世家子早知道公主曾和逆贼有染,也是心存芥蒂,同床共枕后,发现她果真不是处子之身,更是心冷。
婚后,夫妻感情淡漠。
高霜霜因为早年中过情丝之毒,坏了身子,加上夫妻并不和睦,甚少行房,婚后三年,始终未能怀上孩子。
驸马一家人越来越着急,念在高霜霜是当今圣上唯一的亲妹妹,贵为长公主的份上,又不敢公然纳妾生子。
又过了好些时候,渐渐的,驸马在相好的丫鬟怂恿下,起了歹意。
成亲后的第四年,高霜霜于公主府暴病而亡,死因不明。
高怀秀听后震怒,命人彻查到底,最后查出来竟是驸马所为,便重责了驸马一家,可惜人死不能复生,悲痛之余,只能命人厚葬公主。
至于高怀秀自己,这些年来不曾举行选秀大典,后宫还是以前那样,除了废除丽妃和王府出来的几名嫔妃的名分,惩治了她们,其余一切未变。
每个月,总会有不少大臣上书,请皇上早日立后。
奏折堆成了小山,高怀秀只当不存在。
大臣们急的不得了,只好向皇帝身边的红人贺福公公打听。
贺福看着他们,摊了摊手:“皇后?皇上心里自然早有人选。”
大臣们急忙追问道:“究竟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?既然有了人选,更该早日举行大婚才好!皇上乃是天下之主,他看中的女子,岂有不答应之理?贺公公,可不能再拖下去了啊!”
贺福长叹口气,又低哼了声,转身走了:“有什么法子呢?人家在江湖上发展邪教,兴风作浪,快活的很!”
大臣们:“……???”
*
阿嫣的日子的确很快活。
每天醒来,接受教众的朝拜,唱诵声响彻云霄,每天晚上,阿月坐在床边,清脆悦耳的声音读着教中文人写的赞美文章,一直读到阿嫣睡着为止。
这日子,当真再好不过了。
当然,除了那个总是欲言又止的小和尚,教中的圣子。
他的头发长了出来,如今已能束起玉冠,远远瞧着,便是翩翩公子美郎君的模样。
然而,自从那天晚上,在王府的玉燕厅外,阿嫣见他莫名其妙红着眼眶掉泪,便对他敬而远之,有多远躲多远。
他不肯离教,她便派他去最边缘的地带招揽教众,每年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见上几面。
兰陵君找她说话,她的回答永远只有两个模板。
“不想听。”
“不,拒绝。”
第五年。
生活虽然美好,但阿嫣已经实现了所有的梦想——占地为王,将原来的摄政王府,设为盛世美颜教大本营,教众遍布天下,信者无数。
她想离开了。
这一天,阿嫣梳好头发,还没对老古董开口,忽然闻到一阵怪味,捂着鼻子站了起来,蓦地推开门:“哪儿来的公狐狸sao气?熏死本教主美丽的鼻子了……”
外面站着一名侍女,手里提着一只笼子。
里面关着一只红毛狐狸,正警惕地望着她。
侍女见教主面色不悦,急忙拿着笼子走开一段路,才道:“回教主,是宫里的贺公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