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。”
南宫夜的心底生出寒意。
阿嫣对着高怀秀伸出手,柔声道:“皇上,你要的江山,我还给你了,我要的春风三度……该你还债了。”
高怀秀挑起眉,似有几分惊色:“在这里?”
阿嫣平静道:“这么大的地方,墙壁上地板上桌上椅子上,任你选……哦,对了。”转向呆滞的侍妾们,对着最左边的一名女子道:“巧惜,你带着妹妹们回房,把公主也带上,可得看好了,若是人跑了,到时唯你是问。”
那人呆了呆,站了出来,虽然不明白目前的情况,但是她知道,自己不会被王爷卖进窑子了,心下欢喜,点头若捣蒜:“是!”
阿嫣对她一笑:“你办妥这件事,等我出来,封你为本教沉鱼落雁坛坛主。”
几名侍妾拖着又哭又闹的高霜霜,带着她从侧门退了出去。
阿嫣又看向年轻的帝王:“皇上?”
高怀秀叹了一声:“……亏得你能想出来。”
阿嫣道:“我有倾国倾城之貌,颠倒众生之技术,从来无所畏惧,倒是你……皇上,害怕么?”细眉拧了拧,笑的有些不怀好意:“就你这样子,还非逼着我,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男人——”
高怀秀抬手掩住唇,轻咳了声。
阿嫣笑笑。
高怀秀摇了摇头,又叹口气,弯腰抱起她,走到主座的位置上,坐下,又让她坐在自己身上。
一室旖旎春色。
桌案挡住,只能看见女子起伏的背影,发髻散落,丝丝缕缕的黑发披散下来,随着两人的动作,轻轻摇曳。
女子的手放在衣襟上,欲露出半边香肩,被高怀秀及时按住,嗓音压抑:“不许。”
阿嫣哼了一声,埋怨:“这能看得见什么?”
高怀秀把她按在怀里,低笑:“什么都看不见才好。”
南宫夜起初只觉得浑身发冷,过了一会,听到那些暧昧难言的喘息,身体不争气地热了起来,即使紧紧闭上眼睛,堵住耳朵,不愿去看,不愿去听,可依旧……他咬住牙,恨不得咬碎牙齿,头上又冒出汗。
良久,他睁开眼睛,略显朦胧的视线中,恰好看见那女子回眸望向他,白玉般的肌肤透出几许诱人的粉,黑眸如墨玉,偏又有清澈的秋水流动,眉心一点朱砂,微微张开的红唇,唇角勾起一抹捉摸不透的笑,媚入骨髓。
他听见女人的声音:“好了……皇上,我和你两清了。我和王爷……”停了一下,又道:“一只手,一剂药,也已经了结。”
阿嫣从皇帝的身上下来,弯下腰,捡起地上的一支白玉钗,不甚在意地理了理缠乱的黑发,又理了理衣裳,拍平裙子上的皱痕,一步步走下台阶:“接下来,你们有仇报仇,有怨报怨,祝你们好运——江湖不见。”
高怀秀也站了起来,一想还没穿戴整齐,忙又背过身,只唤道:“阿嫣。”
阿嫣没理,扬声对院子里的人道:“开门!”
玉燕厅的门徐徐向两旁展开,露出外面的血色夜色火光,也露出……那名站在门外,白衣胜雪的青年男子。
阿嫣看到他,倒是吃了一惊:“和尚,你来作甚?”
他没作声。
杜天震在后面插话:“教主今夜剿灭逆贼南宫夜,圣子担心您的安危,因此前来……”他看一眼阿嫣,又看了看那个总是沉默而温和的教中‘圣子’,咽了口唾沫,声音淡了下去。
火光炽烈,可兰陵君的脸色却是苍白的。
阿嫣问他:“你在这里多久了?听到什么没有?”
兰陵君依旧沉默。
阿嫣看了他一会,正想离开,忽然站住,又盯着他看了片刻,奇道:“和尚,剿灭逆贼之日,便是我教名扬天下横扫江湖之时……大喜的日子,你哭什么?”
*
皇宫,天牢内。
最里面的一间囚房,周围足有六、七名狱卒巡逻看守,森冷的栅栏内,一名披头散发,衣衫褴褛的人靠坐在角落的草堆上,他的囚衣遍布血痕,触目惊心,乱发落在额前,脸上都是血污,根本无法分辨原本的五官,根本无法分辨……他曾是权倾朝野,万人之上的摄政王。
南宫夜抬起一只血迹斑斑的左手,淡淡地看着指甲全无、血rou模糊的手指。
那个女人废掉他的一只手,高怀秀则要了他的一条腿,命人日日拷打他。
几日前,重新穿上明黄色龙袍的年轻帝王,看着狼狈的他,几句轻飘飘的话,定了他的命运:“南宫夜,你当年没有取朕的命,朕今日也不会杀你,你害的朕变成半个残废,朕只要你一条腿……从今往后,你便呆在天牢中,等你的情丝之毒发作,朕会叫几名仆妇过来帮你解毒,你就这样过上一辈子。”
听听……满口的朕。
从前,那个没用的男人根本不敢如此自称,对着下贱的阉人,都只敢自称为我。
一朝得势,这嘴脸当真碍眼。
这是玉燕厅后的